北洛湖上,陸番的視線橫移開了靈壓棋盤。
輪椅在露臺上,自動轉(zhuǎn)動方向,徐徐行駛,來到了護(hù)欄前。
憑欄處,舉目眺望。
微風(fēng)徐徐,碧波蕩漾,氤氳的霧氣縈繞著整座島嶼,天穹上,風(fēng)云驟止,金色的陽光從云層中撕碎揚灑,照耀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島上,十株朝天菊迎風(fēng)搖曳,吞吐著靈氣。
再加上陸番先前投放的靈氣,使得湖心島看上去頗有幾分人間仙島之感。
倪玉倒了一杯溫?zé)岬木啤?br/> 陸番接過,溫?zé)嵬高^青銅酒杯,在他的掌心中暈散。
憑欄處,輕酌一杯青梅酒,陸番對倪玉道:“小倪,叫老聶和凝姐過來?!?br/> “喏?!?br/> 倪玉聞言,活蹦亂跳的轉(zhuǎn)身就跑下了樓閣。
很快,陸番在露臺上,便能看到倪玉撒丫小腿一路飛奔的身影。
陸番瞇眼,風(fēng)徐徐吹動他的垂鬢優(yōu)雅,白袍輕揚。
島嶼上,聶長卿、凝昭盤坐修行,伊月在角落憋紅了臉,努力尋找氣感。
陸番掃了一眼,輕酌一口酒。
修行這種事,果然還是講究天賦的。
伊月的天賦……并不能說好,所以她需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視線一轉(zhuǎn),落在了刺客墨六七身上。
陸番不禁為伊月感到有些心酸。
因為,此時此刻的墨六七周身已經(jīng)纏繞著靈氣,成功引起入丹田,跨入一段氣丹。
不愧是能夠自行琢磨出“以意御剪”的天才。
很快。
聶長卿和凝昭已經(jīng)翩然而來。
兩人身上的靈氣翻涌,無法收斂氣息,時時刻刻都散發(fā)著迫人的靈壓。
“公子。”
聶長卿拱手,凝昭欠身。
陸番坐在輪椅上,把玩著青銅酒杯,“情況有變,臥龍嶺秘境提前開啟了……”
嗯?
凝昭和聶長卿眉宇頓時一凝。
公子讓他們在臥龍嶺秘境開啟前,要達(dá)到九段氣丹,可現(xiàn)在看來,根本做不到。
“凝姐,七段,老聶,五段氣丹境,馬馬虎虎吧?!?br/> 陸番道。
“臥龍嶺秘境的提前開啟,是公子我的失算,既然如此,你們便提前走一遭吧?!?br/> 聶長卿看了凝昭一眼,沒有想到,凝昭煉氣仍舊領(lǐng)先于他。
不過,凝昭有陸番所傳的《地藏經(jīng)》,同樣是高深的修仙法,煉氣速度不慢于他,倒也屬正常。
“公子,前往臥龍嶺秘境,需要天地炁令……”
凝昭蹙眉道。
“尋常人的確是需要……不過,我白玉京門徒,入秘境,何須他物?!?br/> 露臺憑欄處,陸番坐輪椅,輕輕一笑。
凝昭和聶長卿一怔。
“以靈壓破陣,入秘境,取埋葬其中的上古煉氣士的凝丹,速去速回……”
陸番想了想,吩咐道。
“喏。”
聶長卿和凝昭對視一眼,眼眸中有震撼閃過,公子于百里之外,居然能清楚秘境中的事情。
兩人壓下心中震駭,身軀便從露臺一躍而下。
陸番拎著青銅酒杯,喝一口酸澀的青梅酒,瞇了瞇眼。
“老聶,換一身白衣?!?br/> “以后我白玉京門徒行走,皆一身白?!?br/> “喏?!?br/> 聶長卿落地身軀一凝,頷首回復(fù),身軀便往島外爆掠而去。
以氣御船,使得船爆起驚天水花,在湖面劃過白色游龍,沖出了北洛湖。
上了岸,便有馬匹駐留,他們翻身上馬,策馬飛馳。
看著聶長卿和凝昭離去。
陸番手指在青銅酒杯上輕點。
“差不多該開始收尾了……”
“結(jié)束后,該將第一個修行境界公布于眾,至于如何公布……”
陸番摩挲了一下酒杯。
“天機(jī)家的天機(jī)鴿,不錯。”
……
臥龍嶺秘境。
墨矩扶著身軀在瑟瑟發(fā)抖的澹臺玄,此刻的澹臺玄,面如死灰,眼中滿是恐懼。
他曾鮮衣怒馬,豪氣沖霄,他曾意氣風(fēng)發(fā),遙指仙人。
而如今,當(dāng)數(shù)萬人在他面前冰消雪融,宛若從世間抹去的時候,那種強(qiáng)烈的沖擊,讓澹臺玄失去了那“揮旗十萬軍,仙人亦可屠”的狂放。
墨矩嘆了一口氣。
抬起頭,綸巾下的面容,望著七彩霞光映照的仙宮,眼眸中有對未知和不可名狀的敬畏。
……
仙宮,中室內(nèi)。
李三思?xì)獯琮?,直面這堪比大宗師的精怪統(tǒng)領(lǐng),也是力有不逮,吃盡了苦頭。
周圍還有密密麻麻的小鬼精怪,稍有不慎,可能就會被撕碎。
項少羽被撞飛的時候,他們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項少羽,武道巔峰,大宗師之境。
哪怕面對百家巨子,都能泰然自若,不弱下風(fēng)。
而如今,卻是被那棺槨中的枯瘦道人一招給打飛。
碎石翻滾。
項少羽爬了起來。
他盯著那枯瘦道人吳超。
“氣丹境大圓滿……煉氣十二縷。”
項少羽抓著干戚佇立,魁梧身軀之上,氣血煞煞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