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夜晚很靜,皎潔的月光下,除了微風拂動樹枝傳來沙沙的聲響外,就是遠處的蛙鳴。
靳欣媽安排幾個女生和靳欣還有她妹住在西廂房,我和李鵬飛被安排在了主屋,而靳欣媽說是去鄰家借住一宿??傻人蛔?,靳欣就過來說要換屋子,原因是她和她妹原來住的屋子太小了,住不下五個人,而我和李鵬飛住的主屋很大。我和李鵬飛同意了,收拾東西打算到西廂房。靳欣卻讓我們抱著被過去,說是不想讓我們兩個臭男人弄臟了她的被。她妹丫丫笑著說:“姐夫……從文哥蓋你的被可以!”
估計是靳欣和她說了什么,她剛出口的“姐夫”又換成了“從文哥”。
進了靳欣和她妹的“閨房”,我四下打量著。屋里干凈整潔,還散發(fā)著清香,而最吸引我的卻是墻上大大小小的獎狀,還有幾張畫著花花草草的彩筆畫。在這些獎狀和畫中間還貼著一張照片,是靳欣和她妹妹穿著民族服裝,背景是一叢鮮花,嬌艷欲滴。我這才想起來,靳欣可從來沒說她是少數民族啊,可是,她到底是什么民族呢?想來自己還真是一直忽略了她,整天跟在身邊,卻一直不知道她是哪個少數民族。
李鵬飛躺在床上打起了呼嚕,而我卻一點困意也沒有,腦海里浮現出丫丫的話,還有她阿媽看我的眼神。我晃了晃頭,覺得有點亂。
李鵬飛嘟囔一句:“老武你睡吧,再鬧心也得睡覺?。 ?br/> 這貨原來根本沒睡呀!還一下戳中了我的痛處。
一夜無眠。第二天一早,大家起了床,都到院子里的水井邊洗漱。我看見,夏華一臉的憂怨,就連我跟她打招呼都沒有理我。顧曉紅在一旁笑著說她昨晚沒睡好,讓我不要在意。靳欣媽不知什么時候從鄰家回來了,和靳欣姐妹倆在廚房忙著燒飯。我洗完了臉,和李鵬飛兩人抻著胳膊望著遠處的山景??諝夂芮逍?,明媚的晨光灑過來,渾身暖洋洋的。
姜翠翠跑過來站到李鵬飛身旁,狠狠地吸了一口氣,說空氣真好,提出等吃完飯要進山去玩兒,并回身喊著靳欣。
靳欣在廚房里應了一句:“嗯!一會兒咱們進山捉魚!”
“好啊好??!”姜翠翠樂成了一朵花兒。
靳欣又喊:“然后下午咱們去鎮(zhèn)上看露天電影!”
一聽說可以看露天電影,李鵬飛也樂壞了。而我,偷偷掃了一眼夏華和顧曉紅,兩個人沒做任何表態(tài)。
早飯大家吃得都很快,可能興奮于一會兒要進山吧。
其實我一直疑惑靳欣所說的捉魚到底是小溪里還是哪里,因為來時一路上也沒看見有什么大江大河,可當她帶著我們進山后,還沒走到地方呢我們就聽見有巨大的流水聲,繞過一片樹林后,眼前豁然開朗,只見瀑布掛在山崖之上,瀑布之下,是泛著藍綠的水潭。我們都興奮得飛跑過去,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真沒想到山里還會有這么美的景致。
李鵬飛躍躍欲試地要下水,可直到此時大家才想起來,靳欣不是說捉魚嘛,可捉魚的工具在哪里?剛才離開她家時看她只不過拿了把砍柴刀嘛,難道用刀也能捉魚?
見我們大家詫異,靳欣笑呵呵地從腰間解下那把砍柴刀,又看著我說:“哥你來幫我一下!”說完就走向水邊的那片竹林。
我嘀咕著,說你這是要砍竹子嗎?難不成拿竹桿捉魚?
她小聲說,還是我哥聰明。
我頓時詫異起來,還真是要用竹子呀!這是多原始的捕魚方式啊?
我們砍了幾根細細的竹桿,靳欣又把每根竹桿都削尖了,看上去像矛。我問她,難不成用這里削尖了的竹桿刺魚?還問她以前在家里時用這種方式捉沒捉到過魚。她看著我,一臉的笑靨,說,你妹我歷害吧?當然捉到過了,山里人不掌握這些技能是不行的,還說,她妹丫丫捉魚也很在行。
我聽了卻一點也震驚不起來,腦海里浮現出丫丫那空靈清澈的眼神,覺得嘴里酸酸的,眼里濕濕的。應該到了上學的年齡啊,可丫丫為什么不上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