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麗讓我去的是一家餐廳,就在我住的酒店附近。為了不至于找不到地方,我沒回酒店房間,而是先找到了這家餐廳,確認了位置后才回到酒店房間,可這一下午我待得心神不寧,腦海里不斷涌現(xiàn)出晚上與靳欣見面的種種場景,畢竟快十年沒見面了,我不知道見她時該說些什么,尤其是對于那個小姑娘文文,我該如何問她呢?
揣著這些煩惱,我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因為離約定的時間還早著呢,不睡覺,實在是不知道該干些什么。
可剛一睡著就開始做夢,先是夢見大學校園里的一幕幕,接著畫風突變,又夢見單位新來的是個女同事,而且也參與了競爭上崗,但夢里看不清她的容貌,夢里競爭上崗的結(jié)果卻出來了,得到那個副處長名額的并不是我,也不是其他原來的同事,而是那個新來的女同事。我一著急,就去拍了領(lǐng)導的桌子,可隨著桌子響,夢境又變了,眼前出現(xiàn)的是靳欣,卻再沒了以前的歡聲笑語,而是橫眉冷對,然后轉(zhuǎn)身就離開了。我想喊她卻喊不出聲,想去追她卻邁不動步。猛然間,我醒了,坐起來一看,渾身是汗,這才知道竟然是夢。
我看了看時間,頓時嚇得跳下床,原來,已經(jīng)五點了,距靳麗約定的時間只剩半小時了。我匆匆洗了把臉就奪門而出,下樓直奔那家餐廳。
進了門,服務(wù)員問我有沒有預(yù)訂,我說是一位靳女士訂的。服務(wù)帶我到了預(yù)訂的包間,我還沒進門就有些緊張,盡管服務(wù)員說還沒有別的人來。
進了包間,我下意識地走到窗前往樓下看,街上人來人往,車輛也是川流不息,卻沒有看見任何熟悉的身影。
服務(wù)員問需不需要點菜,我擺了擺手,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窗下。
正在這時,我一眼看見靳欣那輛越野車,在她的車后,還跟著一輛轎車,我恍惚記起來,那正是早上靳欣坐的那輛車。一時間,我手心開始出汗,想好的見面說辭一瞬間忘得一干二凈。
在我的目光中,兩輛車停在了餐廳門口的停車位上,靳麗下了車,而我卻盯著另外那輛車,果然,下來的是靳欣,在她轉(zhuǎn)身的一剎那,我終于看見了她的臉,是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熟悉的是,盡管十年了,可那張臉絲毫沒有變化;陌生的是,這張臉卻多了幾分冷峻和嚴肅,還帶著一種成熟。
小姑娘文文從另一側(cè)也下了車,跑向她小姨靳麗,三個人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我知道,她們馬上就要上樓來了。
我四下看了看,躲無可躲藏無可藏。此時,我有些后悔了,覺得這個時候見面不太合適,或者說,我不應(yīng)該以這種方式見她。矛盾著的我無可適從,只能硬著頭皮挺著了。
我聽見服務(wù)員在門外說了句什么,緊接著,門開了,首先進來的是小姑娘文文,一看見我她就是一愣,隨即喊了一句:“媽,舅舅也在呀?剛才怎么沒說?”繼而又沖我笑著說,“武舅舅好!”
我咧了下嘴,卻抬頭去看她的身后。文文身后,靳欣一臉的驚愕。
“你……你怎么在這兒?”
我勉強擠出點笑意,打著招呼:“好久不見??!”
靳欣回頭看了一眼她妹靳麗,緊皺著眉頭。
靳麗過來打著圓場:“阿姐,是這樣的……”
還沒等她說完呢,靳欣又看著文文說:“文文你剛才叫他什么?”
“舅舅???不對嗎?中午時舅舅來學??催^我了,媽你不會不知道吧?舅舅說……”小姑娘說著就看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竟然不往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