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鐘!
云中鶴親吻到的不是井中月晶瑩剔透的小耳垂,而是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鋒利的刀刃。
再往前一厘米,他的嘴唇就要變成四瓣了。
云中鶴趕緊后退幾步,道:“主君,您千萬別介意,我是看到這氣氛太凝重了,所以想要打破一下這尷尬的氣氛?!?br/> 打破尷尬氣氛你就來輕薄我?
要不是接下來你用處太大,我已經(jīng)打斷幾根肋骨了。
井中月望著云中鶴良久,道:“云中鶴,你再這樣下去,我擔心不用等到莫秋殺你,便已經(jīng)死在我的拳頭之下了?!?br/> 云中鶴思考良久,道:“為何是拳頭打死我?而不是刀劍砍死我,又或者是夾死我?”
井中月絕美面孔又一陣抽搐。右手蠢蠢欲動,想要一巴掌將眼前這個男人拍死。
但是,她的左手還是很理智的,按住了要發(fā)飆的右手。
這個人太脆了,隨便一巴掌就能拍死。如果真的拍死了,接下來他還有大用呢。
………………
重新回到書房,此時距離天亮只有一個時辰了。
井中月道:“左老,冷碧,你們二位什么意見?面對這次的滅頂之災,你們是否有更好的破局之法?是否同意執(zhí)行云傲天的計劃?”
冷碧道:“太冒險了,云傲天的計劃看上去非常驚艷絕倫。但是風險太大了,而且每一步都難如登天,充滿無限變數(shù)?!?br/> 井中月道:“左老軍師,您覺得呢?”
左岸道:“主君,對于云傲天先生的計劃,我也嘆為觀止,真正的天馬行空,大膽而又豪邁。但是我對第三步,第四步完全不抱有任何希望,我覺得不可能完成?!?br/> “然后呢?”
左岸軍師道:“但是哪怕打一個折扣,完成前面兩步計劃,我們盡管傷筋動骨,但至少能夠存活下來,渡過這次毀滅危機?!?br/> 左岸說得很現(xiàn)實,云中鶴的計劃哪怕只成功了前面一半,也賺了。
井中月道:“我明白您的意思?!?br/> 左岸軍師道:“為君者最忌朝三暮四,朝令夕改。所以一旦決定了某個戰(zhàn)略,就一定要執(zhí)行下去,大方向是絕對不能變的。而且要為此投入所有的戰(zhàn)略資源,一旦決定下來,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br/> 關(guān)于這一點,很多國家有切身體會,甚至刻骨銘心。
比如二戰(zhàn)時候的腳盆帝國,掙扎博弈良久,還是決定偷襲珍珠港,選擇和美國開戰(zhàn),之后再無回頭之路。
“云傲天的這四步計劃很好,簡直是天才思維,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難,太冒險,一旦失敗,很可能導致萬劫不復。但是這個世界上,哪里有什么萬全之策。是否執(zhí)行這個計劃,依舊要由主君乾綱獨斷?!?br/> 然后,在場幾人目光都望向了井中月,等待她的最后決定。
這個決定真的不好做,因為太冒險了,投入的戰(zhàn)略資源太巨大,太瘋狂了。
井中月沒有說話,而是走出了書房,來到陽臺之上。
此時外面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但是一切都在濃霧籠罩之中,什么都看不清楚。
這就仿佛是裂風谷的前途,一團迷霧,不知是生是死。
井中月就這么靜靜站著,任由露水打濕了自己的睫毛和劉海。
美麗的大眼睛上,睫毛掛著一顆顆小露珠。
太美麗,太迷人了。
片刻之后,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撕破了濃霧,照射在對面的山峰之上。
井中月有些貪婪地看了一眼金黃色的陽光,然后走回書房之內(nèi),斬釘截鐵道:“我決定,執(zhí)行云中鶴的瘋狂計劃。左岸軍師,您作為主使,云傲天作為副使,全權(quán)負責,可以動用我們裂風谷的一切資源。有權(quán)力代表我和莫氏家族、澹臺家族進行任何談判。整個裂風谷所有力量,都可被你們調(diào)用?!?br/> “是!”在場三人躬身拜下。
“準備一下,返回裂風城,我們的戰(zhàn)斗開始了!”井中月說完之后,直接離開了。
冷碧也隨之離去。
“云大人,您有什么要收拾的嗎?”左岸軍師問道。
云中鶴道:“我唯一的財產(chǎn),就是我百萬中無一的俊美容顏和智慧,都帶在身上了,不用收拾?!?br/> 聽到這話,距離幾十米的冷碧打了一個寒顫。
左岸軍師道:“那就好,我們說說話。”
云中鶴道:“行!”
………………
“云大人,主君指我為主使,你為副使,千萬別介意。”左岸軍師道:“這是因為,我需要為你背鍋,主君這是愛護你?!?br/> 云中鶴當然懂這一點。
根據(jù)他的計劃,接下來簽訂的契約,都算是喪權(quán)辱國的,盡管裂風谷算不上國家,但也一定會輿情洶洶,千夫所指。
所以左岸軍師就主動扛下了這些雷。
“我年紀大了無所謂的,而且還病體纏綿。你還年輕,你還要輔佐主君幾十年?!弊蟀盾妿煹溃骸皩α耍憧芍牢液屠现骶木壏謫幔俊?br/> 云中鶴道:“不知道。”
左岸道:“幾十年前安氏家族奪走裂風城,井厄主君出逃,當時他還很小,傷痕累累奄奄一息,是我父母收留了他。所以他稱我父親為義父,稱我為義兄?!?br/> 難怪井中月如此信任這位左岸軍師,這是真正的自己人了。
“我一生無兒無女,所以把月兒和邊兒都當成了親生兒女一般?!弊蟀兜溃骸澳阋部吹搅?,井厄主君忽然中風倒下,把這個攤子給了月兒。井無邊不爭氣,這千鈞重擔都落在她一認身上,她就算再強也是女子,真正的孤兒寡母。而無主之地又是虎狼之地,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保得裂風谷周全?!?br/> 左岸軍師停頓了片刻,接著道:“云大人你是天才,從今以后你我要團結(jié)一心,幫助主君,度過這次難關(guān)。我活不了多久了,以后或許要靠你了?!?br/> 云中鶴躬身道:“我一定會記住您的教誨?!?br/> 接著,云中鶴又道:“對了,左岸軍師,我問您一件事?!?br/> 左岸道:“云大人請說,老朽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云中鶴道:“主君和母親裂風夫人的關(guān)系,是不是不太好?”
左岸皺眉道:“是又如何?她們不是親生母女?!?br/> 云中鶴道:“那么在主君婚事上,左岸軍師的發(fā)言權(quán)比較強了。井厄城主倒下了,某種意義上,您更像是主君的父輩了?”
左岸軍師面孔已經(jīng)開始顫抖了,道:“你問這話,什么意思?”
云中鶴道:“明人不說暗話,未來我想迎娶主君,您可千萬要幫我。如果您愿意的話,我現(xiàn)在都可以喊您一聲岳父大人的,拜見岳父大人?”
左岸軍師渾身顫抖,一下子說不出半個字。
他望著云中鶴良久,這……這樣的人,真的能夠輔佐主君渡過這次滅頂之災嗎?
………………
接下來,井中月一行人晝夜兼程,用了一天一夜趕路近三百里,從野豬領(lǐng)趕回了裂風城。
而此時的裂風城,早已經(jīng)人心惶惶,謠言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