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孝一和鼠爺還是不敢離開密林,生怕鈺娘堵在外面。還好兩人身上帶有干糧和水葫蘆,這時候只有坐在樹上吃喝、休息。
一夜逃亡對敵,兩人都累得夠嗆。開始還說吃喝完畢,胡孝一想辦法給鼠爺解穴呢,結(jié)果吃到一半,兩人雙雙在大樹粗之上沉沉睡去。真是兩眼一黑,天地變幻;不聞不問,賽過神仙。
直到一個噴嚏打出,胡孝一這才驚醒。抱臂看看四周,竟然又是一片漆黑。好么,這一覺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渾身只剩下疼痛,精神只有恍惚。
再看一旁鼠爺,枕著自己手臂,四仰八叉睡了個爽快。嘴角流著哈喇子,肚皮上放著喝光的水葫蘆。
胡孝一微微一笑,扯下自己外衣給鼠爺蓋上。仰望星空,亥時前后了。思索片刻,忽然開始整理隨身用品,將吃喝留了少許,多數(shù)放在一旁鼠爺手邊。
站起身,背后疼痛感連縫合蟻身體那種麻痹毒素都難抵擋,他微微皺眉??纯慈栽谑焖氖鬆?,心中好似百爪撓心,十分不舍。但又思索未來計(jì)劃,點(diǎn)點(diǎn)頭,蹲下來輕輕撫摸了鼠爺雙腿,找到氣血淤積處,運(yùn)指一點(diǎn)。
隨后再摸,那淤積處好似開閘泄洪一樣,血液急速沖出,慢慢趨于平穩(wěn)。鼠爺始終沒醒,卻忍不住雙腿微微彈跳。胡孝一明白這是摸對門兒了,他雙腿行動應(yīng)該無礙。
又沖鼠爺?shù)驼Z幾句,竟然扭身消失在遠(yuǎn)處??上?,這幾句話恐怕是故意低念,就沒打算讓他聽到。
……
出了林子,胡孝一一路往北疾馳。經(jīng)過吃喝、休息,此時余毒基本代謝七七八八,氣力也恢復(fù)了五六成。
胡孝一這一身功夫奇怪,竟然可以將毒物在身體代謝轉(zhuǎn)化,不僅能解毒,還能將這毒物效果形成身體本能記憶,下次同類型毒物對他效用僅有一瞬而已。
這一路狂奔,直到微微見汗,胡孝一這才離開官道,沖進(jìn)小路休息。畢竟余毒沒有完全清除,還是謹(jǐn)慎些最好。
側(cè)耳傾聽,不遠(yuǎn)處應(yīng)該有山泉水??纯纯瞻T的牛皮水袋,是需要做些補(bǔ)給了。
胡孝一循聲一路找去,終于那山泉水水流之聲越來越響,甚至空氣中都彌漫了絲絲濕潤氣息。畢竟北方天干,目前初夏還不到雨季,空氣中干燥和濕潤氣息太容易分辨。
胡孝一又哼著戲曲,搖頭晃腦慢慢接近泉水。等到跟兒,就見面前一處高山,泉水潺潺順側(cè)面流下,像個迷你瀑布一樣,在下方形成小溪,再緩緩流向遠(yuǎn)處。
翻身越過荊棘和半人高草叢,胡孝一來到近前,雙手捧起一捧水喝了,甘甜醒脾,讓人遍體舒爽,好似連夜奔波的勞累感都被掃盡。
喝夠了泉水,這才把水袋按進(jìn)其中,咕嘟嘟裝了飽滿這才算完。又洗把臉,看看月色,胡孝一慢慢進(jìn)入佳境,腦中一片空白。是啊,十幾年前情竇初開,第一次與她相見,不就是這樣的月色下么?可惜,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去了。
正想得出神,就聽嘩啦嘩啦幾聲,好似有什么出水。胡孝一找了枯枝,用火石點(diǎn)燃當(dāng)做簡易火把一照,竟然是溪水中不停竄動的魚兒。
嘿嘿,剛才還沒感覺,這會兒竟然開始腹中饑餓起來,果然奇怪。胡孝一細(xì)心聽聽四周,沒有異動,這才手攥碎石,啪啪幾下就有兩條肥魚被擊昏。這里偏僻,想是平時罕有人跡,因此魚兒出水不懼怕響動和火光,所以捕捉簡單。
胡孝一挽起袖子,將兩條魚宰殺干凈,又用粗枝穿好,斜插在泥土中。
借助泉水洗了手,還拿出所帶薄荷葉搓手去腥,這才生火開始烤魚。噼啪聲中,香味慢慢飄散,讓人食指大動,口水狂流?;臼焱?,胡孝一再不客氣,拿在手中朵頤起來。
他雖是北方人,卻對吃魚情有獨(dú)鐘,且吃魚技法高超??粗鴥蓷l碩大烤魚,片刻功夫竟被吃了個干凈。
胡孝一舔舔嘴,好似意猶未盡。起身還想再捕一條,忽然打了一聲飽嗝。摸摸肚子,自語道:“飯要七分飽,尤其是深夜時分,更是如此。好了,今天放過你們~”說完收拾用具,想要離開。
不知抽了什么瘋,胡孝一竟然沒有返回官道,反而順著水流一路往下走去。手中拿著長樹枝驅(qū)趕草叢中蛇蟲鼠蟻,順便給自己解悶兒。還是哼著曲調(diào),一步三搖。
走著走著,就見遠(yuǎn)處好似有隱隱亮光閃爍。螢火蟲么?好奇心起,胡孝一邁步過去,想要一探究竟。
真沒想到,這里竟然有一處不大的水潭,完全是那山泉水匯聚而成。此時見那亮光,是兩支粗糙火把發(fā)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