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體狀況得到了極大的改善,身上又佩戴了神血玉髓,慕閑這一次昏睡的時間極短。
只是慕閑剛剛清醒過來,他就聽到了母親斬釘截鐵地跟凌天說自己是靈藥師,而且靈藥方面的造詣還不低,這讓慕閑頓時心跳加速,臉sè瞬間變得慘白,一顆顆豆粒般大小的汗水也從他額頭冒了出來。
慕閑早就知道這一世的母親是一個極為jīng明的人物,任何事情都休想瞞得過她的眼睛,可是慕閑卻沒有想到母親厲害到了這種程度。
“她是如何識破我的身份的,她接下來會怎么做?”
被母親識破靈藥師的身份后,慕閑心亂如麻,手腳也變得冰冷,因為他不知道母親到底識破了自己身上多少秘密,是如何識破自己秘密的,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閑兒,做噩夢了?”察覺到慕閑的呼吸突然間變得急促,臉上也是冷汗淋漓,唐綺羅一怔,隨即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熱毛巾,仔細地在慕閑的額頭上揩拭起來。
聽到母親溫柔之極的聲音,又感覺到母親耐心的動作,仿佛一種神奇的力量陡然間降臨,讓慕閑心中的不安消失得無影無蹤,
“娘,不要……不要丟下我,永遠不要丟下我?!睅缀跏遣患偎妓鞯模介e的嘴中便吐出了這句話,而他的身體也倒向了端坐在床沿的唐綺羅懷中。
做完這一切后,慕閑才豁然驚醒,自己嘴中的那一聲“娘”怎么喊得那么自然,自己撲向母親懷抱的動作也是那么的自然?
“傻孩子,娘怎么可能丟下你呢?你是娘的血肉,娘一輩子都不會丟棄你的?!碧凭_羅輕輕地摸了摸慕閑的腦袋,心疼地說道。
唐綺羅原本還擔(dān)心一段時間沒見面,孩子跟自己生分了,直到慕閑對她表現(xiàn)出極度的依賴之情時,她才松了口氣。
想起凌天之前敘說的的那些情況,唐綺羅臉上不由閃過一抹擔(dān)憂,自己把孩子送到云央學(xué)院到底是對是錯呢?
唐綺羅之所以把慕閑送往云央學(xué)院,是因為慕閑在家族中遭遇了太多的白眼,以至于xìng格rì趨孤僻,身邊缺少同齡朋友,這讓唐綺羅很是擔(dān)心慕閑的成長,如今看來,云央學(xué)院中雖然有很多跟慕閑同齡的人,可是慕閑所受的委屈似乎更多了。
當(dāng)然,蕭玥柔那個小丫頭是個例外。
“閑兒,你喜歡學(xué)院生活么?要不這次回來了,就不去學(xué)院了?”猶豫了一會,唐綺羅小心翼翼地征求慕閑的意見道。
“娘,孩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xué)會照顧自己了?!蹦介e掃了一眼唐綺羅,發(fā)現(xiàn)對方看向自己的目光滿滿的全是關(guān)懷跟溺愛,他心中一暖,輕笑道。
唐綺羅聞言不由一愣,隨即便想起了慕閑在神斷山的表現(xiàn),以及之前在家族中力挽狂瀾的事情,不由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暗罵自己糊涂,從之前的種種表現(xiàn)來看,兒子在學(xué)院的這三年時間中明顯成長了很多。
“孩子,這些年委屈你了。”想起自己硬下心腸把慕閑送進云央學(xué)院給關(guān)了三年,唐綺羅的眼圈就開始泛紅。
唐綺羅幾乎可以想象,當(dāng)慕閑突然間進入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時那種舉目無親孤獨無助的感覺,還有那種適應(yīng)新環(huán)境過程中所經(jīng)受的種種磨難痛楚。
不過想到兒子的成長,唐綺羅又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娘,學(xué)院之中禁制爭斗廝殺,完全沒有xìng命危險,你們還給了我花不完的錢幣,讓我沒有一點后顧之憂,我能受什么委屈啊。爹和娘才是真的辛苦,以前孩兒總覺得你們?yōu)槲宜龅囊磺卸际菓?yīng)該的,而我享受你們的照顧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在學(xué)院呆了三年后,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以前是多么的混賬……”
慕閑的一番話完全是有感而發(fā),他說話的同時還不忘腹誹身體前主人的混賬和無知,因為慕遠山和唐綺羅夫婦為了身體前主人可以說是殫jīng竭慮,只差沒有把心肝給挖出來了,而身體前主人卻多次朝慕遠山跟唐綺羅夫婦發(fā)火,而且全部都是無端的埋怨和發(fā)泄式的謾罵。
慕閑說著說著,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情緒居然不知不覺地受到了影響,最后心中竟是生出了無限的愧疚,他心中郁悶不已,之前的那些混賬事是身體前主人做的,又不是自己做的,自己怎么會產(chǎn)生自責(zé)的情緒?
慕閑陷入沉思的時候,唐綺羅卻是感動得稀里嘩啦的,jīng致絕倫的臉蛋上梨花帶雨,一雙柳葉般的美眸也是紅腫不堪,看向慕閑的目光充滿了欣慰和疼愛。
這些年來,唐綺羅雖然在無怨無悔地在為慕閑付出著,也從來不覺得委屈和辛苦,可是有時面對兒子怨恨的目光和指責(zé)的話語,看到兒子一次又一次地承受各種侮辱和痛苦,她便心如刀絞、痛不y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