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薛家掌柜的臉色,便有些難看了。
盡管他有些不安,卻依舊故作鎮(zhèn)定地說,“蕭七小姐,你確定嗎?”
“確定!”蕭子魚說。
她的樣子,像是在努力的維持表面上的平靜。
可憐至極。
薛家掌柜笑了笑,將雙手握成拳頭,放在蕭子魚和崔明秀的面前,“蕭七小姐,你只有一次機會哦!”
只有一次,若是錯了,便沒有機會再猜了。
這句話,顯得十分無賴。
蕭子魚眼里流露出幾分躊躇,似乎真的有些害怕了。
“我……”蕭子魚還未將話說完,崔明秀便打斷了她的話語。
崔明秀說,“你還小,輸了也沒什么奇怪的。放心大膽的說,畢竟蕭家不缺這五百兩銀子。”
蕭家不缺五百兩銀子,顧家缺啊。
顧氏每年都在貼補顧家的事情,崔明秀也略有所聞。
五百兩銀子,不是五兩。
所以,崔明秀希望蕭子魚想明白。
這句話,無形給了蕭子魚很大的壓力。
琉璃燈盞的熒光下,蕭子魚的臉色依舊不好,連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子。
突然,她笑了笑,“五百兩銀子?三小姐說的是啊,有五百兩銀子呢!”
“怎么?”崔明秀不解,“你沒有見過?區(qū)區(qū)五百兩而已,七小姐不必太執(zhí)念,來這種風(fēng)雅的地方,何必總想著身外物!”
這是諷刺蕭子魚沒見過世面。
一個官家小姐,居然窮成這樣。
而且,這種燈會來游玩的人都是文人雅士,總是談銀子,有什么意思。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銀子,自然也是糞土。
她想勸蕭子魚直接放棄。
人群里的文人們此時也徹底的明白,這兩個小姑娘這是斗上了。
兩個人都有學(xué)問,都想著比個高低。
蕭子魚抬起頭,露出小半張清麗的臉,“對三小姐而言的確是太少了,區(qū)區(qū)五百兩而已。不如我和三小姐也來猜猜,這個‘蠢’字,在掌柜的那個手里?我相信以三小姐的才智,肯定能猜到!不過……”
她頓了頓,又說,“可不能白猜!”
白猜?
崔明秀瞪圓雙眼。
誰要陪你猜??!
這下,觀看熱鬧的人再也忍不住了,他們已經(jīng)開始互相猜測,兩個小姑娘誰會贏了。
“我猜崔家這位小姐,她可是一連答對了八盞燈的燈謎?!?br/>
“我也猜崔小姐!”
“雖說人不可貌相,可我這次要選蕭家小姐!”
看熱鬧的人,總不嫌把事情鬧大。
這下,變成了崔明秀騎虎難下了。
“如果三小姐猜對了,我贈三小姐五百兩。如果三小姐猜錯了,三小姐贈我五百兩,怎么樣?”蕭子魚又說,“這下,便不止是區(qū)區(qū)五百兩了吧?”
崔明秀聞言,滿面錯愕。
五百兩?蕭子魚是瘋了嗎?且不說這筆銀子蕭子魚拿不拿的出來,她又憑什么要陪蕭子魚玩。
崔明秀有些語無倫次,“萬一燈謎沒有寫在掌柜的手上呢?”
“那也是我輸了!”蕭子魚回答的很爽快。
這一句話,也徹底讓崔明秀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她拒絕不是,不拒絕也不是。
就如方才蕭子魚站在人群里,她硬將蕭子魚拉進(jìn)商鋪里來猜燈謎一樣。
那時,蕭子魚不能拒絕。
現(xiàn)在,她不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