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房里,弟兄們狼吞虎咽,沒多久的功夫,大半盆的紅燒肉就見底了。
弟兄們都是實在人,長這么大,他們還都是頭一次,光吃肉就吃到飽的,這滋味,當真是把他們美得呲牙咧嘴。
就連心里排斥廖北風的盧乾都服了。
“班長,你是咋弄到這么一大盆肉的。”韓力滿嘴油漬,好奇的抬頭問道。
其他弟兄也都頗為好奇,他們進入新兵營之后,凈遭人驅(qū)趕,別說吃肉了,就是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可班長倒好,比他們進來的還晚,卻是要啥有啥,連軍裝都穿上了。
“咋弄得?憑本事兒弄的唄。”炮樓驕傲的昂著頭,對這幾個小犢子,該張揚時就沒必要謙虛。
“是有多大本事兒呢?”營房門外,徐東來面無表情的帶著李長貴走來,在李長貴身后還跟著一班班長。
眾人見到排長,還有一個比排長還多兩顆星的長官,急忙立正站好。
廖北風沉吟了片刻,也急忙從床上翻身而下,整了整軍裝,小跑到兩人跟前,有樣學樣的敬了一個蹩腳的軍禮。
“廖北風!”李長貴咬牙切齒的喊道。
“在!”廖北風榮辱不驚,明知道李長貴此來是問責的,卻還是擺出一副若無其事模樣。
徐東來上下打量著廖北風,長得闊臉高鼻,濃眉虎目,配上軍裝確實透著一股逼人的銳氣。
“你就是三班班長廖北風?”徐東來問道。
“是!”廖北風抬頭挺胸,雖然不是正式授命班長職務,但事實證明,不用授命他也夠資格當這個班長。
“那是什么?”徐東來跳過廖北風,目光看向桌上已經(jīng)只剩下碎肉的大盆問道。
“報告長官,那是裝肉的盆。”廖北風如實答道。
這回該徐東來臉頰抽搐了,這么大一盆肉,那可是全連一百多人的伙食,這小子居然帶著一個班把全連的肉都給吃了?
身后李長貴也是一臉的尷尬,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廖北風!”李長貴一聲斷喝,急忙責問道:“你帶人搶軍需,搶伙房,連戰(zhàn)友的營房你都敢搶,你小子有幾個腦袋,竟敢如此無視部隊紀律。”
徐東來被李長貴這幾聲大吼,喊得耳膜生疼,這小子擺明了是要偏袒,這才避重就輕的追究責任。
這要是換做平時,就廖北風犯下的這些罪過,任何一條那都夠拉出去槍斃幾回了。
“報告排長,我沒搶。”廖北風拒不認賬。
“你沒搶?”李長貴走到廖北風跟前,抬手點指著廖北風道:“你沒搶這身軍服哪來的,你沒搶那盆紅燒肉又是哪來的,還有這營房,一班都住進來了,你把人家強行趕出去,這還叫沒搶?”
“報告排長,軍服是從軍需處名正言順領的,紅燒肉是按照排長的吩咐,帶三班弟兄們吃的,至于營房,我是為了履行排長的三大規(guī)矩,這才住進來的?!绷伪憋L一本正經(jīng)的說瞎話,當真是臉不紅心不跳。
這副模樣,著實是把李長貴氣的差點吐血。
“沒有命令就去軍需處拿,那不叫搶叫什么?還有,老子什么時候吩咐你帶三班兄弟去吃肉了,強占一班營房和三大規(guī)矩又有什么關系,你給老子說清楚?!崩铋L貴憤憤道,越是和廖北風接觸,他就越發(fā)覺得廖北風這人既招人喜歡,又讓人生厭。
喜歡是因為廖北風確實有本事兒,討厭的是,這小子把對付別人那一套,全用到他這個排長身上來了。
“報告排長,你要是非給我扣高帽,那我就是說再多也沒用,俗話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官大一級壓死人,排長就是那根壓死駱駝的稻草,左右都是個死,我無話可說?!绷伪憋L表現(xiàn)出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姿態(tài),人也放松了,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不狡辯也不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