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冬日的寒風(fēng)呼嘯,老胡同房子供暖不足,冷風(fēng)順著樓道的小窗灌入,盛厘倚在墻邊攏了攏大衣,倒出兩根細(xì)細(xì)的女士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忘帶打火機(jī)了。
她轉(zhuǎn)頭問:“程警官,有帶火機(jī)嗎?”
余馳懶散地靠在她旁邊的墻上,漫不經(jīng)心地瞥她一眼,從褲兜里摸出一只打火機(jī),遞過去。盛厘沒接,老神在在地叼著煙,挑起下巴斜睨他,示意他給她點上。
徐媛這個角色17歲的戲份也有不少,盛厘今年27歲,本來就還年輕,平日注重保養(yǎng),素顏出鏡演17歲并無壓力?,F(xiàn)在的徐媛31歲,這個造型比盛厘以往任何造型都要成熟美艷,一舉一動都透著輕挑,渣女氣質(zhì)仿佛渾然天成。
余馳沒動。
盛厘挑眉催促:“快點兒,不是要教姐姐抽煙嗎?”
這感覺真他媽熟悉。
三年多前,她在他面前就是這樣的,瞎話張口就來,渣而不自知。
她是打算卷土重來嗎?
余馳冷笑了聲,把打火機(jī)隨手一拋,盛厘手忙腳亂地去接,沒接住。她瞪他一眼,彎腰撿起來,自己把煙點上了,把另一根遞給他。
余馳面無表情地接過,叼在嘴里,忽然低頭靠近。
盛厘心跳一滯,咬著過濾嘴抬頭,兩根煙觸碰在一起,余馳垂眸輕輕吸了一口,煙便點燃了。他直起身靠回去,吐出一口煙圈,不咸不淡地說:“那是你自己說的,我沒答應(yīng)。”
盛厘心跳砰砰砰,盯著他問:“那你跟過來做什么?”
“煙癮犯了?!?br/> “……”
盛厘鎮(zhèn)定地靠回去,試著吞云吐納幾次,也不看他,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前方,“你還沒回答我昨晚的問題呢?!?br/> “姐姐想我怎么回答?”余馳表情很懶散,低頭彈了下煙灰,“你可以試著吱一聲,就知道了?!?br/> 盛厘:“……”
她目光下意識往下,順著余馳修長筆直的雙腿往上瞟,當(dāng)了一回盯襠貓。她咳了聲,轉(zhuǎn)頭對上余馳的目光,余馳垂眸直視她的眼睛,嗤笑了聲:“姐姐快三十了吧,這年紀(jì)是挺如狼似虎的,又想在劇組包養(yǎng)小鮮肉了?”
這話真欠揍,演得也真混蛋,不虧是影帝。
盛厘剛想說話,隔著一堵墻給他們放風(fēng)的圓圓重重咳了一聲,接著就聽見陳淵高聲:“把他們叫回來,準(zhǔn)備開拍了?!?br/>
“嗯?”盛厘故作沉思狀,像是認(rèn)真考慮了好幾秒,笑盈盈地勾住他的衣擺,壓低聲音說,“弟弟現(xiàn)在身價水漲船高,包你有點費錢,姐姐考慮考慮,值不值得為美色買單?!?br/> 說完,低頭把煙掐了,轉(zhuǎn)身走進(jìn)棚里。
余馳冷臉嗤笑一聲,轉(zhuǎn)身進(jìn)去,跟杵在墻后面聽墻角還沒來得及走的圓圓正面撞上。圓圓兩眼放光地盯著他,他略感不適,皺眉:“有事?”
“你……加油!”
圓圓丟下一句話,轉(zhuǎn)身就跑了。
余馳:“……”
—
十分鐘后,這場戲正式拍攝了。
徐媛站在老舊陰冷的老房子里,彎腰把絲襪脫掉,白皙筆直的雙腿暴露在空氣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光腳踩在絲襪上,看向站在門口不動,胸膛劇烈起伏,仿佛憤怒和震驚到了極點的男人,輕笑了聲:“怎么不進(jìn)來?”
程南看她撩起衣擺,快步?jīng)_過去摁住她的手,低頭瞪她:“徐媛,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找了我十幾年,肯定是喜歡我吧,你十二歲的時候就老盯著我看,我很漂亮吧?”徐媛無辜地沖他眨眼,“這么喜歡我,不想跟我上床嗎?”
程南極端憤怒:“我沒有!”
徐緩摸摸他的臉,笑得風(fēng)情萬種:“是不是覺得我年紀(jì)大了?”
“沒有?!背棠霞t了眼。
“熟女的滋味你不想嘗嘗嗎?”
“那是覺得我臟?怕我有病?”徐媛輕輕推開他,光著腳走到床邊,翹著二郎腿又點了根煙,神色平靜地吞云吐霧,“抱歉,忘記你是個根正苗紅的警察了,跟別的男人不一樣?!?br/> 她笑了笑,“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脫了衣服,還被男人拒絕的?!?br/> 程南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問她這幾年經(jīng)歷過什么,一個漂亮的花季少女被人販子拐賣,還能做什么?他一言不發(fā)地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走向她,丟到她腿上,沉聲道:“穿上。”
“也是第一個讓我穿衣服的男人。”
“……”
她不為所動,仿佛也察覺不到冷。
程南眼睛微紅,低聲問:“你穿不穿?”
徐媛挑眉:“你幫我?”
“好?!?br/>
他答應(yīng)得干脆利落,一把搶過她手里的煙摁在桌上,一股腦把毛衣套上她的腦袋。徐媛從來沒被人這么對待過,懵了幾秒,掙扎起來,“程南,你他媽有病啊!”
程南力氣大,不費勁地把人扣住,粗魯?shù)匕衙陆o她套好,開始套大衣,把她的頭發(fā)弄得亂糟糟的。最后,他抓著一團(tuán)皺巴巴的絲襪,皺眉扔掉,轉(zhuǎn)身走了。
徐媛呆坐在床上,不一會兒,他回來了,手上抓著一條灰撲撲還繡著花紋的棉褲,這是她給她奶奶買的褲子……程南拿著褲子走過來,她下意識往后縮,冷聲道:“我不穿這個,丑?!?br/> 程南一把抓住她的腳踝,把人拖回來,按住她亂踢亂踹的雙腿,掙扎間兩人呼吸都有點喘,他低頭瞪著她:“別亂動?!毙戽乱汇?,心跳劇烈起伏,眼睛微紅,抬頭緊緊地盯著他的臉。
程南皺眉,狠勁兒把那條褲子給她套上。
得,風(fēng)情萬種的壞女人形象沒了。
只剩一個穿著老奶奶臃腫的棉褲,頭發(fā)亂糟糟,坐在床上瞪人的女人。
但她的目光,卻好像活了過來。
……
陳淵:“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