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葵正聊著,忽聽憨板凳在旁輕聲呼喚。我們這才止住話題,起身過去查看。
此時不知什么時間,周圍仍是一片漆黑,就連林間時常出現(xiàn)的鳥叫聲、動物悉索聲和微風(fēng)吹打樹枝葉的響動都不見了。眼前好似進入了異地,安靜地讓人害怕。
指南針,小葵身上的手表和電話等電子儀器統(tǒng)統(tǒng)失靈?,F(xiàn)在除了手電筒外,可以說身上再沒能用的電子、電器類產(chǎn)品?;旧蠜]有任何確定時間的辦法。
彎腰撫摸地面,通過觸手感覺,溫度驟降,應(yīng)該是進入夜間??刹恢獮楹危眢w周邊環(huán)境溫度卻不覺變化,簡直匪夷所思。
“憨板凳,這些人怎么樣?”我急切地問。
憨板凳一笑:“不礙事兒。剛才我數(shù)了,整整十人。就是缺水缺糧罷了,只要慢慢增加飲食,恢復(fù)就是時間問題??蛇@些人不易一次性補充太多,否則會起反作用,因此咱們身上補給暫時夠用。剛才我檢查過,這些人的四肢和軀體都被透明牽繩捆綁,暫時血液循環(huán)不暢。一會我?guī)退麄兒唵未耆嘁环?,保持適當(dāng)溫度,過段時間就沒問題?!?br/>
點點頭,輕拍憨板凳肩頭,看來這段時間還是要辛苦他了。
小葵走來對憨板凳一陣夸獎,恨不得比作天上的星星、明月、神仙下凡等等。我在旁聽著連連干嘔,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看我這動靜,小葵十分不滿,起身掐腰就準(zhǔn)備說難聽話。忽然,就聽遠(yuǎn)處有個極低的聲音響起。斷斷續(xù)續(xù),有氣無力,好似將要歸西一樣。
難道是阿山等人,還是羅老頭那些人?我拿不準(zhǔn)。起身向前再聽,仍聽不清。但現(xiàn)在不敢貿(mào)然過去,畢竟這里還有十人要照顧。經(jīng)過剛才兩次遭遇,我心中有些怯意。主要搞不清楚對方目的,是要將我們除掉,還是利用我們?nèi)〉枚拿妗?br/>
如果是后者,可剛才像是下了死手,要是前者……難道這么短時間內(nèi)分了兩撥人,而且都是“戲”字一門,這是巧合?微微偏頭去看身后正幫著憨板凳救治傷員的小葵,有些事我現(xiàn)在真是拿不準(zhǔn)。
那聲音又傳來了,就聽內(nèi)容是“救……求……救……我。”說的什么,是求救還是暗號?
掂量一下手中短斧,我不知自己該怎么做。究竟這一個生命重要,還是身后這十幾人重要。如果從數(shù)量上說沒有什么猶豫,可從生命的尊重來說……
終于,我下定決心,邁步向前。猛然一聲“阿嚏!”,嚇得我真魂差點出竅,汗毛倒豎。轉(zhuǎn)頭一看是小葵,氣就不打一處來,沖她嚷道:“有沒有搞錯,這種時候偷偷到人背后,還猛然大聲打噴嚏。人嚇人會嚇?biāo)廊说?,這點科學(xué)常識都沒有,你這一個噴嚏該是把腦子一同打出來了是吧!”
這連珠炮一樣的埋怨,徹底把小葵吵蒙了。等我埋怨完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了小葵手中端著的水杯。該死,葵丫頭是想……這下誤會大了。
不等我反應(yīng),當(dāng)啷一聲水杯落地,小葵委屈地轉(zhuǎn)身就跑??蘼曤S后傳出,好似被極力壓制下造成的,如此低沉、如此哀凉。
我想拉住她哄勸,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實際上也不是沒話說,而是……男人在有些時候臭要面子,一時下不來臺而已。大腦在飛速遠(yuǎn)轉(zhuǎn),希望找到合適的理由,給自己找個臺階。
“小葵你誤會了,不信快聽,是不是有人在求救。我剛才主要聽這入了神,所以才……”奶奶滴,我說什么不好偏偏提這事。這下可好,把自己從一個坑連帶其他人又推進另一個坑。造孽??!
果然聽到這事小葵不哭也不跑了,轉(zhuǎn)身回來豎起耳朵聽去。“真的、真的耶!阿甘,這……這是誰在呼喊。呀,不好,聽這斷斷續(xù)續(xù)的喊聲,有氣無力,恐怕再過不久人就……咱們?nèi)タ纯窗?,說不定是咱們的人或者我爺爺他們呢?!?br/>
就怕她這么說。但自作孽不可活,我還能怎么辦。攔也攔不住,又不能把進入耳中的聲音再挖出來。
小葵嫌我慢,已經(jīng)當(dāng)先邁步走去。害怕她落單,我只有硬著頭皮跟上。走之前仍不忘交代憨板凳留神戒備,此地可不是平安所在。
……
尋著聲音一路走去,穿過一片箭竹茂密的小片林區(qū),在不遠(yuǎn)處一個山包附件突然出現(xiàn)一塊較為開闊的地帶。這里只有五六棵大樹,分左右散亂布置。就好似一個窩頭頂,左右二三分開插著牙簽?zāi)欠N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