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心跳頻率降了下來,但蘇爾明顯感覺到周圍注視他的目光都很異樣,只有紀(jì)珩看自己的眼神一如往昔。
蘇爾挑了挑眉……果然只有你懂我。
紀(jì)珩微微頷首……正是因?yàn)橹滥闶鞘裁礃拥娜?,所以完全不感到驚訝。
讀懂深層潛臺詞,蘇爾撇撇嘴,看向另外一邊。
等到月季紳士讓他取下指夾,心跳頻率已經(jīng)降低至七十。
“上一位嘉賓對心動對象好像不太滿意,”月季紳士親自幫路全球帶上指夾:“希望你對選定的女士是真的心動了。”
溫度過低的氣息噴灑在臉上,路全球打了個寒顫,側(cè)著腦袋想避開,生理性的抵觸讓心跳頻率未升先降。直到月季紳士退后一步,他腦海中緊繃的弦才舒緩一些。
路全球沒有先看滿江山,反而是朝蘇爾投去古怪的注視……
一個人究竟要有什么樣的心理,才能在面對主持人時心跳頻率飆升到一百三?!
滿江山輕輕咳嗽一聲,喚回路全球的注意力,他抱歉地笑笑,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路全球努力催眠自己讓心跳頻率上升,可惜失敗了。
滿江山五官很清秀,個子高,短發(fā),散發(fā)著一種獨(dú)特的魅力。奈何路全球不喜歡這種類型的,選擇她做心動對象,是因?yàn)闈M江山給人的感覺就很干凈利落,適合做搭檔。
月季紳士嘖嘖兩聲:“這個心動指數(shù)也不是很高嘛?!?br/>
路全球有些緊張,擔(dān)心主持人話中有話。副本有很多奇妙的設(shè)定,心跳頻率不高或許會讓他處在劣勢,咽了咽口水補(bǔ)救:“我個人推崇日久生情。”
月季紳士沒作拆穿。
每一組只抽了一位玩家測心跳頻率,他拍了拍手,周圍忽然響起柔和的音樂,蘇爾驚訝地看向擺弄音響的工作人員,bgm不都是后期再添加?
顯然工作人員有自己獨(dú)特的想法,放了一首經(jīng)典老歌。
月季紳士繼續(xù)履行一名合格主持人的職責(zé),不讓氣氛冷場:“無論是一見鐘情還是日久生情,要確定兩個人適不適合在一起必須經(jīng)過接觸。為了幫助大家培養(yǎng)默契,節(jié)目組特地安排了一個小比賽?!?br/>
他帶著眾人走到一片草坪上,這里擺放著三張圓桌,每張上面都放了裝飾品,有玫瑰,風(fēng)信子,還有……荊棘。
曲清明撩了下大波浪,熱情地拉著搭檔走到放有玫瑰的桌子前,滿江山和路全球?qū)σ曇谎?,選擇有風(fēng)信子的桌子。
蘇爾沒得選,站在布滿荊棘的圓桌前,順便對紀(jì)珩說:“其實(shí)我更喜歡薄荷。”
提神醒腦還好聞。
工作人員換了首激昂的旋律,只見草坪那頭走來一排穿旗袍高跟鞋的美女,沖著他們展顏一笑,依次放下手中的托盤。
然而低頭的一瞬間,首先讓人注意到的不是充盈的發(fā)量,而是額角長著的數(shù)只眼睛。
其中一位美女貪婪地盯著蘇爾:“你聞著比其他人都要美味?!?br/>
她彎腰的時候湊近了一些,蘇爾皺著眉靠后。
美女笑彎了眼,用溫柔的口吻說:“你一定會被我吃掉的?!?br/>
蘇爾似乎真的對她的吸引力很大,就像一盤鮮美的紅燒肉,一瞬間他甚至能聽到對方咽口水的聲音。
“柴米油鹽是生活的一部分,請大家互相配合,爭取在二十分鐘內(nèi)做出一道菜?!痹录炯澥繜o視這一幕,介紹規(guī)則:“由評委打分,分?jǐn)?shù)最高的獲得一張信息卡。”
曲清明:“信息卡?”
月季紳士打了個響指:“上面記錄著關(guān)于愛情殺手的信息?!?br/>
氣氛微微有些凝重。
只有蘇爾左顧右盼,更關(guān)心評委在哪里。
月季紳士伸出三根手指:“評委會根據(jù)搭檔間的創(chuàng)意,默契度和食物口味三方面綜合考量,進(jìn)行打分?!?br/>
規(guī)則全部介紹完,評委姍姍來遲。
一共有四位評委。
走在最前面的嘴巴很大,嘴角幾乎開到耳后根,他充滿暗示性地說:“我好久沒吃人肉了?!?br/>
旁邊的金發(fā)女郎戴著墨鏡,纖細(xì)的手指把墨鏡稍稍往底壓了些,露出兩個血窟窿:“鮮血的味道才最令人著迷。”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人,”不屑的聲音緊隨其后,披著獸皮的黝黑男子露出鋒利的牙齒:“我更喜歡吃鬼?!?br/>
最后一個小姑娘嬌滴滴的,對著手指:“我……我也喜歡。”
看得出來,金發(fā)女郎和大嘴男對這兩‘人’十分忌憚,不動聲色把椅子往旁邊挪了些。
月季紳士笑著打圓場:“請大家抓緊時間開始,提示一下,如果做出的菜正好合評委口味,會加分的?!?br/>
其中蘊(yùn)含的惡意可見一斑,想要得到高分,就要迎合評委的愛好。后兩個壓根不用考慮,至于鮮血和人肉……難不成要從他們身上自取?
月季紳士似乎看出眾人的想法,笑容愈發(fā)燦爛:“上一場有個聰明的玩家砍斷了同伴的一根手指,得到了一位評委近乎滿分的評價?!?br/>
蘇爾低聲道:“這是鼓勵我們自相殘殺?”
紀(jì)珩:“慣用的伎倆?!?br/>
這時工作人員搬來一個很大的計時器,每挪動一小格,就會發(fā)出夸張的‘啪嗒’一聲,造成時間緊迫的錯覺。
路全球是個急性子,最先揭開適才美女端來的托盤,只聽‘呱’的一聲,一只蟾蜍跳了出來,在草坪上蹦跶兩下,一眨眼已經(jīng)在幾米外。
誰也沒料到給定的食材是活物,滿江山嗔怒地看了他一眼,不悅對方的魯莽。但現(xiàn)在沒時間吵架,兩人一個拿著托盤上面的蓋子,一個直接飛撲過去捕捉逃跑的蟾蜍。
吸取他們的經(jīng)驗(yàn),其余人再掀開時,都是十分小心翼翼。
紀(jì)珩抽出白色的蕾絲桌布做成簡易的網(wǎng),再拿盤子往里一扣,蟾蜍被倒進(jìn)去,奮力撲騰。
蘇爾在一旁打下手,突然聽到右側(cè)傳來一聲怪異的慘叫,扭頭一看,曲清明手起刀落,眼睛都不帶眨地就把蟾蜍給宰了。鮮血濺到天鵝頸上,竟然有一種殘虐的美麗。
似乎察覺到他的窺視,曲清明抬起頭,綻放出一個妖冶的笑容。
蘇爾第一反應(yīng)是這女人美得有毒。
過后隱隱有些絕望,副本里待久了,他見識過千奇百怪的玩家,深知人不可貌相。和陌生人相處也越來越小心,長久下去遲早不招待見注孤生。
約莫是為了保證鮮味,迎合評委的口感,曲清明那一組選擇清燉。差不多他們鍋中水煮沸的時候,滿江山也成功抓到了蟾蜍,她沖著路全球耳語幾句,后者雖然有些不情愿,還是把手放在圓桌下,用刀在指腹取了很少的一點(diǎn)肉。
自以為做的很隱蔽,熟不知早就被看在眼里。
“腦子估計被驢踢了?!奔o(jì)珩說了句。
他諷刺起人表情十分平靜,但嘲諷的意味卻更加濃重。
蘇爾同樣不贊同,要是所有人什么都不做,就可以維持一個微妙的平衡。偏偏這一組開了一個壞頭,一旦有第一個割肉放血的,其他人為了得到信息卡,不得不效仿。這樣的比較中,消耗的是玩家自身實(shí)力,甚至?xí)又乇舜顺鹨暤某潭取?br/>
那廂曲清明把菜刀往桌上一砸,冷冷道:“就怕豬隊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