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并沒有人,海風隱隱帶來一股奇異的味道。
蘇爾朝遠處眺望,依稀看見幾道人影,遂即也邁步朝那個地方走去。
曲清明和他并肩走著,發(fā)絲被風吹起,剛好挨著蘇爾側(cè)臉頰,后者移步,換到她左側(cè)。
曲清明笑了:“一看就沒交過女朋友?!?br/>
蘇爾很直接地點頭。
曲清明話鋒一轉(zhuǎn):“如果……我是說如果紀珩是愛情殺手,你會怎么做?”
蘇爾面無表情:“過副本靠的不是猜測?!?br/>
“他看著對你挺照顧,”曲清明笑了笑:“按照游戲一貫的惡趣味,把你們放在對立面,不是正合適?”
“到了?!碧K爾突然停下腳步。
曲清明后面的話咽了回去,乍一瞧見前方的景象,臉上的笑容立時收斂住。
沙灘上半跪著一個人,雙手交叉低著頭,做出祈禱的動作。偶爾打過來一片浪花,也不閃不避。他身下的沙子早就濕透了,一般人的膝蓋肯定經(jīng)受不住在這樣潮濕的地方長時間跪著。
蘇爾猜測人多半出了意外。熟悉的穿著和手臂上流暢的肌肉線條,都在彰顯著受害者的身份:張拜天。
余光第一時間留意著曲清明,作為張拜天的搭檔,她眉頭蹙得很緊,一直以來的那份鎮(zhèn)定也消退了一些。
蘇爾快步走到前面,紀珩正站在離尸體不遠的地方和路全球說話,聽到腳步聲才抬起頭。
“已經(jīng)死透了?!奔o珩瞥了眼呈跪拜姿勢的張拜天,搖了搖頭。
蘇爾適才看到死者時是真的有幾分詫異,神情凝重:“怎么會是他?”
曲清明和張拜天這一組無疑是高端配置,而張拜天無論武力、智慧都屬于拔尖的玩家。在蘇爾的潛意識里,副本如果真的有犧牲者,第一個會是路全球或者滿江山。
沖動,略自私,有些小聰明……怎么看都是要作死的。
蘇爾沉思間,曲清明走到張拜天身邊探查了一下,死因很好確認,心臟沒了,只剩下個血窟窿。
現(xiàn)場并不慘烈,也不知為何滿江山叫得那么大聲。
路全球幫著解釋了一句:“她在檢查尸體時,巖石里突然竄出來一條蛇,險些被咬傷?!?br/>
曲清明強壓著情緒,又看向月季紳士:“搭檔死了的情況下,今天的錄制要怎么繼續(xù)?”
“當然是再換一位?!痹录炯澥繙睾偷刂匦陆榻B了一遍評委:“你要從四位情感老師中挑選一名做替補?!?br/>
和鬼拍戀愛綜藝?
曲清明好看的面容不禁有幾分扭曲。
月季紳士:“稍后的拍攝任務(wù)很重,建議大家先回去抓緊時間吃早餐?!庇謫为殞η迕髡f:“早飯結(jié)束后記得把選擇告訴我?!?br/>
評委沒有吃早餐的習(xí)慣,在屋外面轉(zhuǎn)悠,紀珩一句話讓眾人的神情有些難看:“或許他們是吃飽了?!?br/>
聯(lián)系張拜天的心臟消失,吃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蘇爾用昨晚處理好的魚燉了湯,味道很鮮美,可惜因為是早晨胃口不是太好,總共也沒吃幾口。
外面聲音很吵,工作人員正在檢查器材,倒是把討論的空間讓給了他們。張拜天的死亡毫無疑問成為探討的重點。
曲清明心理素質(zhì)足夠強悍,即將要和鬼組隊還能進行理智討論:“選擇他下手一定有原因?!?br/>
路全球撇撇嘴:“不如先說一下大家昨晚都在做什么?!?br/>
滿江山點頭表示同意:“游戲不讓玩家互相殘殺,但既然有愛情殺手,或許會給他單獨的權(quán)利?!?br/>
蘇爾其實更傾向愛情殺手能利用鬼來殺人,不過他也沒表態(tài),首先開口:“兩點前我在背情詩,之后出去了一趟,三點鐘回來處理掉一條魚?!?br/>
路全球:“背情詩?”
蘇爾:“就在一樓,主持人門口。”
“……”
蘇爾不想解釋,只說:“兩點多的時候,我和紀珩、主持人還有一位評委都在海邊,那時候可沒有尸體。張拜天的死亡時間應(yīng)該是三點到六點間。”
雖然是一面之詞,但很好求證,里面涉及到主持人,說謊的可能性不大。不過身為玩家,和鬼怪走得近,不得不令人多想。
紀珩說的更加簡略,首先表明確實和蘇爾在海邊見過面,又補充道:“在這之前花了點時間修鎖。”
輪到曲清明,她聳聳肩說:“我待在房間哪里都沒去。”
和其他人不同,滿江山?jīng)]有立刻開口,似乎回憶了幾秒才說:“大概四點多,我想上廁所,有點害怕便叫路全球陪著,之后我們一直在一起。”
這份說辭顯得有些奇怪。
女生如果要找人陪同去衛(wèi)生間,一般也會找同性,她卻沒有叫曲清明,反而喊上路全球,甚至后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曲清明正要就其中疑點發(fā)問,紀珩忽然用一句話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張拜天會死可能和昨天的游戲有關(guān)?!?br/>
他一提,眾人很快想起來昨天的兩場小游戲,張拜天那一組沒有單獨獲得任何一次的優(yōu)勝。
紀珩話音落下后的幾分鐘,曲清明對搭檔的緬懷變成了慶幸,如果這就是死亡規(guī)則,那兩人中一定會死一個,而她成了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