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癡的癲狂笑聲在被鏡子封鎖的空間中聽著格外滲人。
蘇爾望著紀珩,用口型道:他瘋了。
紀珩微微頷首。
蘇爾自認是個正常人,無法理解這種行為,問:“千方百計把我們湊在一起,對你有什么好處?”
守墓忠仆擦去眼角淚珠,悲苦的面容上露出詭異的微笑:“原先我的用意是讓你們愛得轟轟烈烈,再弄死你,讓他痛不欲生,一箭雙雕毀了兩名玩家?!?br/>
“等等,”蘇爾愣了下,指著自己:“為什么是弄死我?”
守墓忠仆:“武力值低,好下手?!?br/>
“……”
蘇爾余光注視著紀珩:“請你控制住你上揚的嘴角?!?br/>
紀珩別過臉,回想起遇鬼時往往蘇爾首當(dāng)其沖,若是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偏偏每每都是他,就像是一個移動的活靶子。
總結(jié)下來真的有幾分好笑。
守墓忠仆忽然站直身體,面上再看不出一絲笑容:“這些鏡子可真是討厭?!?br/>
每一面都清楚映照他邊笑邊哭的場景,顯得當(dāng)事人無比滑稽。
說完守墓忠仆瞥了眼蘇爾:“去打碎左邊第三面。”
蘇爾依言照做,不過留了個心眼,除了擊打的一瞬間,接觸到鏡面后立馬后退。
一束耀眼的光芒突然刺進來,重見光明的剎那令人微微晃神。
蘇爾心里的弦瞬間崩緊,三樓是避光面,為什么會這么明亮?
未等他細思,突然被人從后面拽了一下,蘇爾重心不穩(wěn)一個踉蹌倒過去,被紀珩扶住。
眼睛突然接觸光線的模糊感消退,緩了會兒再抬眼看去,才發(fā)現(xiàn)那面破碎的鏡子其實是一面窗戶,真要一腳踩空,恐怕會直接摔下樓。
守墓忠仆微笑道:“我可是好心告訴你出口?!?br/>
蘇爾面色一沉,重新走過去確定沒砸著路人,松了口氣。
這里的動靜很快引來服務(wù)生。
蘇爾看了眼紀珩。
“沒事。”紀珩搖了搖頭,示意不必有太多擔(dān)心。
對方既然選在這里動手,就不會留下監(jiān)控之類的隱患,甚至應(yīng)該提前做好了一系列安排。
正如他所料,服務(wù)生像是早就接到指示,不問緣由默默收拾干凈地上的殘破玻璃。
蘇爾松了口氣,抬起頭竟在樓梯口瞧見蒲柳先生,后者袖子上染了些血跡,傷勢不重。
視線一掃,蒲柳先生就知道只有自身遭到了針對。
“沒事吧?”守墓忠仆狀似關(guān)懷走過去,望著袖子上的血跡眼眶都紅了:“誰干的?”
不知道的人看到這一幕興許會誤認為他在擔(dān)心同僚,然而在場的都很了解守墓忠仆的為人,自然知曉眼眶紅是因為愉悅。
蒲柳先生目光冰冷:“你進副本我不管,別礙事?!?br/>
見他轉(zhuǎn)身要走,守墓忠仆笑呵呵道:“不利用玩家,一個人悶頭干,是該說你蠢還是自信?”
一山不容二虎,親眼見識到主持人之間的爭鋒相對,蘇爾終于明白局外人看好戲的心情。
“玩家可信?”
留下這句話,蒲柳先生沒再搭理任何人,下樓離開。
守墓忠仆皺了皺眉,不多時也消失不見。
蘇爾神情微動:“聽他的意思,該不會懷疑玩家中有奸細?”
紀珩不說話遞過去一塊濕巾,讓他抹掉衣服上的玻璃渣。
小心擦掉細碎的玻璃粉末,蘇爾回想當(dāng)時在海選時的畫面:“人都是游戲挑進來的,進入副本前玩家不可能知道這里面的情況?!?br/>
紀珩沒再任由他揣測下去,頗有深意道:“越到后面,積攢積分的難度越大。”
蘇爾一直只關(guān)注成就點,很少注意積分,經(jīng)他一提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僅僅幾百積分。
過了七個副本,還是在被判定為表現(xiàn)突出的情況下,才攢了這么點。真要達到一萬積分,無異于是天方夜譚。至于二十四個成就點,收集起來比積分還困難,無論想利用哪一種離開游戲,都十分艱難。
“這個副本曾經(jīng)有一瞬間脫離過游戲的控制,”下樓時紀珩說:“或許會有人孤注一擲,意圖通過這點做文章。”
“難怪大家不怎么熱絡(luò)?!?br/>
前車之鑒按理該團結(jié)一致,可現(xiàn)在基本都是三兩人抱團,不但防著外人,連自己人都得防。
長福樓外站著不少圍觀群眾,指責(zé)他們的玻璃質(zhì)量太差,要是砸到人麻煩就大了。酒店經(jīng)理親自帶人整理玻璃渣,連連保證下不為例。
蘇爾用手機搜了一下,發(fā)現(xiàn)萬寶林是長福樓最大的股東,遂即考慮如果從這里入手去查,有沒有可能發(fā)現(xiàn)幕后人的端倪。
很快他就打消了這種想法,既然敢把這里選為聚餐的地方,肯定是確保無法從中獲得有效信息。
看出蘇爾有些拿不定主意,紀珩主動道:“先回宿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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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間,宿舍樓內(nèi)很安靜。
關(guān)上門后,蘇爾才開口說話,期間手里還拿著張紙,試圖做總結(jié):“萬寶林中有人覺醒預(yù)知能力,搶先殺死想要奪寶的玩家和主持人。只是那人沒有想到,在此之后,又來了我們這批不速之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