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像是一條煮熟的大蝦,躬著身子,捂著褲襠。
體內(nèi)法力重新積蓄,不斷運(yùn)轉(zhuǎn),消除傷勢。
但那道士的法力,也蘊(yùn)藏在那一腳。
隨著他不斷用法力去消解,雖然傷勢減弱,但劇痛愈發(fā)強(qiáng)烈。
他喘息著,心中暗罵。
但又不得不承認(rèn),就算沒有那一腳,適才這道士毫無蓄勢,忽然就隨手刺出的一劍,就堪比自己全力出劍!
也即是說,這道士的劍,確實(shí)強(qiáng)于自身。
但他心中仍然有些不服,可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有那道士在他耳邊絮絮叨叨。
“杜興身為獵妖府金衣斬妖吏,勾結(jié)邪道,貪贓枉法,草菅人命,以公謀私,如今事發(fā),若貧道沒有殺他,接下來他就該登上獵妖府的獵殺榜,你說對罷?”
“杜興煉神大成,更善于逃遁,極為難纏,又是竊居高位,價錢肯定不低。”
“而貧道一劍斬了他,免去他繼續(xù)為禍眾生,免去獵妖府還要將他排入獵殺榜,你看多簡單吶?”
“還有,你總共跟貧道對了兩劍,還有一腳,算起來就是三招,按照煉神巔峰的身價,給你當(dāng)陪練,也該給點(diǎn)報酬?!?br/> “這總共算下來,貧道給你打折,一百萬兩就過得去了?!?br/> 寶壽道長說了半天,才微微點(diǎn)頭,說道:“要不是看你還算順眼,這事沒得兩百萬白銀,鐵定是過不去的……”
青年張了張口,傷勢勉強(qiáng)平復(fù)了些,才抬起頭來,低聲道:“杜興,沒入獵殺榜,沒得賞錢的……”
寶壽道長頓時惱怒道:“難不成貧道剛才還得放他走?你們這種做法,不就是逼著我們這些老實(shí)人鉆空子,只能去養(yǎng)妖?”
聽得老實(shí)人三個字,青年覺得胯下更疼了,扯了扯嘴角。
“要不然貧道吃虧點(diǎn)兒,你這劍黑不溜秋的,抵了這一百萬兩就算了?”
“不行……”青年顫聲道:“這是我?guī)熓迥贻p時的佩劍,我煉就陰神之后,他送我的禮物……”
“你師叔是誰?”寶壽道長不禁問了聲:“能介紹給貧道認(rèn)識一下嗎?”
“國師!”青年看了他一眼,說道。
“打擾了?!睂殙鄣篱L心想,國師的東西一定很燙手,這般想著又伸手將青年扶起,關(guān)切道:“原來是國師的師侄,那你就是獵妖府主的親傳弟子?想必你的權(quán)柄,鐵定是極大,這賞錢的事?”
“我無權(quán)處置?!鼻嗄赀@般說來,然后就感覺這扶著他起身的道士似乎要松手,連忙又道:“這事可以商量,我替你上報京城獵妖府,但肯定沒有一百萬兩?!?br/> “也罷!”寶壽道長雖然仍有不滿,但聽得還能商量,也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還是扶起這青年,關(guān)切道:“沒事罷?切磋總是難免受些傷的,好在貧道出手有分寸……”
青年看了他一眼,默然不語。
但走了兩步,青年忽然又開口。
“青冥州調(diào)不了其他煉神真人,杜興被你所殺,金衣斬妖吏一職,暫時會空缺?!鼻嗄瓿烈髦溃骸澳憧梢?br/> “不當(dāng)。”寶壽道長頓時拒絕,說道:“本座乃是白虹觀的掌教,非得到獵妖府來當(dāng)你的下屬?寧做鳳尾,不做雞頭,你看整個大夏王朝,只有長老或者弟子加入獵妖府的,哪有一宗之主加入的?就算混得這么撲街的星羅宗,他們的撲街宗主也沒入獵妖府罷?”
“罷了?!鼻嗄隉o奈道:“那在此期間,你作為廣山域內(nèi),唯一煉神境,又是半袖金衣,請多加照看……”
“這事倒是可以商量。”寶壽道長悄聲道:“今后再有妖魔,貧道斬了他們,賞錢翻倍?”
“這不在我的職責(zé)范圍內(nèi)?!鼻嗄暾遄弥Z氣,忽然說道:“加三成罷……我可以跟青冥州的主事商量,實(shí)在不成,我可以補(bǔ)?!?br/> “這……”寶壽道長猶疑了下,才忍痛咬牙跺腳,道:“答應(yīng)你了?!?br/> “……”
青年心中一凜,忽然覺得自己今后好像要窮困潦倒。
寶壽道長神色如常,心中狂喜道:“三日之內(nèi),袁嘯舟就要來送命,他的賞錢可不低,這三成銀子不就是白給?”
而他一路扶著這位半袖紫衣,回到了獵妖府。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掌域大人松了口氣。
此事顯然不會再有后續(xù)的麻煩。
而在此時,又見寶壽道長放開這青年,來到杜興的身邊,將他尸身搜了一遍,最后將獵妖府賜予他的乾坤寶袋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