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東陵侯與蕭君澤密謀刺殺方源時,方源一行人的馬車正披星戴月的朝著秦國的東境狂奔。
一路上,張鴻都在同方源灌輸魏王的英明神武。
但可惜的是,方源對此并不感冒,甚至覺得張鴻?quán)┼┎恍莸哪?,活像只在他耳邊嗡嗡嗡的蚊子?br/> “我說張先生,你這說了一路,我耳朵都快起老繭了,您就不累嗎?”
張鴻哈哈大笑,一點都不在意方源擺副臭臉給他看。
“方先生可是我花了大代價才請來的神仙。為了您,我可是放棄了與秦國和談的機會,放棄了河西的土地,您就不能多忍耐一會兒,讓我過過嘴癮嗎?”
方源一直覺得張鴻這人指定是有什么大病。
他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是腦子哪根弦搭錯了,居然能為了他做到這個份上。
雖然這種被人不擇手段也要得到手的感覺很爽,但一聯(lián)想到張鴻是個男的,他就忍不住汗毛倒立,幾欲逃走。
“張先生擅自決定這么做,難道就不怕魏王回去治你的罪嗎?”
張鴻不以為意道:“夫管夷吾舉于士,孫叔敖舉于海,百里奚舉于市?!?br/> ?。ü苤購莫z官手里獲釋被錄用為相,孫叔敖從隱居海邊進了朝廷,百里奚從奴隸市場中被贖買登上了相位)
“有了管仲的輔佐,齊桓公才能九次與諸侯會盟,成就一番霸業(yè)。有了孫叔敖的智慧,楚莊王才能有問鼎中原的機會。沒有百里奚的智策,秦穆公又怎么能蕩平西戎,被譽為一代明君?
如今方先生就好比是我國的管仲、孫叔敖、百里奚。只要您能在我國出仕,又何必問您來路如何,又何愁得不到河西的土地呢?我發(fā)掘了先生這樣的人才,我國的君王想要賞賜我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治我的罪呢?”
說到這里,張鴻話鋒一轉(zhuǎn),含笑問道:“張鴻拳拳之心天地可鑒,方先生真的就不認真考慮一下在我國出仕的問題嗎?”
方源道:“《論語》有言:君子之於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於比?!?br/> ?。ň訉τ谔煜碌氖虑椋瑳]有什么可以,也沒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是符合正義的就應(yīng)該去做)
張鴻不是笨人,他一聽就明白了方源這是夾槍帶棒、話里有話。
從字面上看,方源是在講道理,可實際上卻是在暗罵魏國討伐秦國實乃不義之舉。
不過他這勸了方源一路,也是被罵了一路,所以早對這個見怪不怪了。
張鴻非但不惱,反而笑得愈發(fā)開心。
“不愧是方先生,這才像是您會說出口的話?!?br/> 方源白了張鴻一眼。
這人指定沒救了,挨罵還挨上癮了。
蘇荃之前不是說縱橫家都是些利益熏心的小人嗎?
為什么這張鴻挨了罵不僅臉不紅心不跳,反而像是吃了蜜蜂屎一樣開心呢?
當(dāng)然,這還不是方源覺得最奇怪的地方。
張鴻軟磨硬泡死纏爛打的功夫他之前就有所領(lǐng)教。
最讓他感到神奇的是,張鴻明明在秦國犯下大罪,可是現(xiàn)在卻能老神在在的奔馳在秦國的大地上。
按理說,秦國上下定然對他的行為感到極為震怒。
以方源對秦月容的了解,她肯定已經(jīng)派出追兵追捕張鴻一行人。
可張鴻不僅不著急,一路上還有閑心和他瞎扯淡,這可不是一個亡命之徒會有的心態(tài)。
而且他們是前半夜出發(fā)的,一路上走的都是大秦寬闊的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