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鎮(zhèn)冷眼看著安南侯說出那種話。
那句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陳疏也得死。
安南侯之前一副和藹的笑容,一口一個賢侄稱呼陳疏,但當(dāng)他表露出招攬的意思,而陳疏以“不會武功”為由拒絕之后。
僅僅這一句話,就讓他露出了獠牙。
原因很簡單,楊鎮(zhèn)只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陳疏已經(jīng)踏進這渾水太深了,看見了安南侯許多不愿意被人看見的東西。
比如他和天衍教的沖突,比如他對那個所謂圣女的企圖…
但最主要的,還是他現(xiàn)下毫不顧忌暴露在人前的…私兵數(shù)量…
安南侯不是藩王,蘇州也不是邊疆,甚至離應(yīng)天府近的不行,他為什么需要這么多兵力?
只有一個可能,他有不臣之心,他要造反。
而之所以愿意把這些東西暴露在別人面前,很顯然,在場這么多人,要么變成他自己的人,要么變成不會開口說話的鬼。
但楊鎮(zhèn)心里也沒有多慌亂,他知道,自己能想出來的事,冥府劍君不可能想不到。
所以,他緊緊盯著前面那個人的背影,甚至都屏住了呼吸。
他甚至能預(yù)感到,自己今天能看見劍道的極致,也就是所謂的——破軍之勢。
于是他看見陳疏動了,那個數(shù)年之前江湖上惡名遠揚,手段殘忍,不可一世的血腥魔頭,他動了…
“侯爺,今天我看到的這些東西,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您能不能饒我我一命。”
楊鎮(zhèn)整個人都傻了。
他在求饒?
但楊鎮(zhèn)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楊鎮(zhèn)想起了陳疏上一次向自己求饒之后,蘇世梁的下場。
可能他還有什么后招。
“賢侄啊,你要明白,只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安南侯笑著說道,“你不愿為我所用,那也只有這種方法能讓你保守秘密了。”
“是嗎?你確定把我封了口,你這里非法集結(jié)的士兵數(shù)量就不會被別人知道?”陳疏笑了,“你知不知道京城應(yīng)天府離這里有多近?”
來了來了,楊鎮(zhèn)心下稍安,看來陳疏果然有后手。
“賢侄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人在我這些軍士的包圍下,還能給消息傳出去?”
“不瞞您說?!标愂璧溃拔以谝固胶罡埃苍舷脒^此行兇險,潛入侯府可是個不小的罪名??紤]到這一點,我布置一些能幫助自己脫困的手段,也不足為奇吧?!?br/> “哈哈哈哈哈?!卑材虾畲笮Φ?,“你的身份我也知道,區(qū)區(qū)一個郎中,你能準(zhǔn)備什么手段。你看見那邊的弩弓手了嗎,那是我最精銳的部隊,在這個陣勢下的人,就是插翅也難逃!”
“我可一點都沒有說過,我安排的人在這侯府里面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安南侯臉色陰沉了下來。
“我有個好朋友,是蘇州府的捕頭?!标愂璨患辈宦卣f道,“如果我過了丑時還沒有回到醫(yī)館,官府的人就會過來的?!?br/> 陳疏說完眉眼一挑。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捧著肚子大笑的不是安南侯,卻是他身側(cè)的「亢海」秦征錄,他笑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官府的人?你難道不知道蘇州知府都是我家侯爺?shù)娜藛???br/> 這時,突然外側(cè)傳來嘈雜的聲音。
一群兵士提著幾個五花大綁的人走了過來,陳疏定睛一看。
被綁起來的竟然是周進和他手底下幾個捕快。
周進看到陳疏,臉都白了。
“陳疏,你可也沒說安南侯府有這么多士兵??!”
陳疏語塞,說不出話來。
“呵呵,賢侄,這就是你的后手?”安南侯笑道,“你還是死心吧,你們個個武功都很高,但可還不足以和軍隊對抗吧?!?br/> “好,我認了?!标愂枰坏皖^。
楊鎮(zhèn)卻覺得有些不對勁,這陳疏怎么還不動手?難道就算是他,也沒辦法在這軍陣中逃出去?
“賢侄啊,你也不必太緊張?!卑材虾钫f道,“你救了我,你父親和我交情也深厚。我還是很欣賞你的,只要你愿意為我做事,不光你能活命,你的朋友們也會安然無事。甚至如果那邊棺材里那個是你的姘頭,等我讓天衍教的道士取了她的靈根,我能得到仙緣,也能讓你們團聚在一起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