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問,姑娘家在什么時候可以感受到類似喜悅的情緒。
對于云淺來說,這是一個異常簡單的問題,她只要能和夫君在一起,無論做什么對她來說都令人心曠神怡。
漂亮的衣服。
誘人的美食。
這些都是云姑娘好心情的來源,但若是要說的細(xì)致些,那必須是——
穿能讓夫君覺得漂亮的衣服。
吃他做給自己的美食。
云淺不太了解穿著打扮的好處,但是這并不妨礙她穿上好看的衣服、畫上青澀的妝,將“可口”的自己擺在丈夫的面前。
云淺很喜歡徐長安提出的結(jié)發(fā)概念,所以今日她歡喜,徐長安也遇到了諸多好事……兩份歡喜相加,正在學(xué)習(xí)如何去做一個好妻子的云姑娘便想法子把自己變成了一道美食。
“陪我歇息一會兒?!痹茰\認(rèn)真的說道。
徐長安:“……”
云姑娘好看嗎?
自然是好看的,尤其是她還特意點(diǎn)了妝,讓徐長安也能感受到些許的新鮮感。
但是……
徐長安看著窗外的一片白日,無奈的說道:“我一會兒還有事情?!?br/> 云淺伸出一根手指:“歇息一會兒,不會耽誤你太久?!?br/> 反正她的力氣有限,知道自己最多只有一刻鐘體力的云淺,說話的時候底氣十足。
“我……”
“一刻鐘?!?br/> “小姐怎么變成這樣了?!毙扉L安忍不住捂臉,如果先前他還可以找理由說云淺是想要個孩子,那么眼前這個想法單純的妻子……便讓他無話可說。
“我怎么了?”云淺歪著頭,認(rèn)真的說道:“你是我的相公,不是真的管家。”
她希望徐長安不要忘記這件事。
人族喜歡將世間萬物都分為兩極,誕生了陰陽學(xué)說的同時,也隨之出現(xiàn)了各種神話傳說,陰陽輪轉(zhuǎn)在云淺眼里也是萬物基調(diào),符合周天輪轉(zhuǎn)大數(shù),更貼合天道人理。
所以,她和徐長安是結(jié)發(fā)夫妻,就應(yīng)該聽天道的話,使天道的理念去思考問題。
云淺沒有想過曾經(jīng)被她踩在腳下的東西如今也可以拿來用了,畢竟她以往著實(shí)不是守規(guī)矩的人。
“我當(dāng)然知道小姐不是小姐……”徐長安眼角微微抽動,半晌后嘆氣:“小姐的變化當(dāng)真是大?!?br/> 云淺眨眨眼:“你是說我的體重?”
“性子?!毙扉L安搖頭,他稍稍后退一步,看著云淺。
只見云姑娘側(cè)發(fā)系了一個斜綰,襯顯優(yōu)雅的頸部線條,前額沒有劉海,眉關(guān)深鎖,略顯陰暗的臉龐沒有一絲笑意,整張臉看上去如數(shù)九寒冬一樣。
是了。
這樣看似淡漠、高傲的妻子,內(nèi)里卻與他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徐長安還記得自己才被云淺撿到的時候,他眼里的云淺是個什么形象。
那時候只是看著她的眼神,便像極了小時候遙望天空看著滿天星河時候的感覺,驚艷中夾雜著對于浩瀚星海的恐懼。
才到島上的時候,云淺給徐長安的感覺不是成熟的、不是冷艷的、更不是溫柔的。
是驚怖,美麗的讓人驚怖。
尊嚴(yán)若神,好似九霄上仙。
可現(xiàn)在呢。
徐長安看著面前的云姑娘。
“你看什么呢,說話。”云淺揮了揮手,展現(xiàn)在徐長安面前的是一汪蘊(yùn)含著十里春水的眸子,由內(nèi)而外透著一股綿長的神思。
“……”徐長安覺得自己好像被一箭穿心,呼吸停息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現(xiàn)在的云姑娘為什么變了這么多。
“小姐,是我讓你有這么大變化的?”徐長安忍不住問。
“我有變化嗎?”云淺的聲音不高不低。
“有。”徐長安想也不想的說道。
“這重要嗎?”云淺又問。
“不重要?!毙扉L安無奈,變化這種東西,誰也說不上好壞,只能說……怎么變他都喜歡就是了。
主要是,因?yàn)樵茰\給他的初見殺過于深刻,以至于過去了這么多年,將云淺的兩副面孔、性格放在一起比較,仍然覺得像是在做夢。
云淺想了想,指著自己的眼睛:“喜歡嗎?”
“喜歡?!?br/> “這里呢?”云淺指了指自己的柳眉。
“喜歡。”
“這里?”
“喜歡?!?br/> “你可真是個花心的人?!痹茰\認(rèn)真的說道。
“喜歡同一個人算不上花心吧?!毙扉L安無奈。
云淺站起身后原地轉(zhuǎn)了一圈,一頭柔順的長發(fā)配合著絨裙緩緩旋轉(zhuǎn),待她停下,慣性之下那衣擺輕輕搖晃。
“我好看嗎?”她問。
“看不出來?!毙扉L安扭過頭去。
他覺得自己正在進(jìn)行一場修煉,一場關(guān)于心性的修煉。
秦管事說的很對,這樣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要知道這是云淺在朝云宗上正式生活的第一天,是奠定基調(diào)的一天。
徐長安認(rèn)為他在夢里能抵御誘惑,現(xiàn)實(shí)中也可以。
……
云淺聞言,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過卻捏住了自己的衣角,心道他總是這般的不坦率。
走到徐長安身邊,她身子前傾,在他耳邊認(rèn)真說道:“非要我說出口?”
還是說,要自己求他。
想了想,云淺指著自己的嘴角,上面的胭脂已經(jīng)被她無意間吃下了一些。
“胭脂還是很甜的?!痹茰\說道:“要嘗嘗嗎?!?br/> 隨著云淺的話音落下,火盆灼灼燃燒,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小姐,你贏了?!?br/> 徐長安忽然意識到,夢之所以是夢,便是因?yàn)樗炔簧犀F(xiàn)實(shí)的世界。
“哪有什么輸贏。”
“也是。”
——
天明峰,涼風(fēng)吹在干凈的青石板路上,勾不起一絲一毫的灰塵。
不久后,云淺抱著雙人枕,整個人顯得病怏怏的,像是久病未愈。
“你走吧,去忙你自己的?!痹茰\打了個哈欠,看的出來困乏的厲害。
“走……往哪走?”徐長安很是無奈。
話是那么說,但他若是能將這樣的云淺一個人丟在家里自己去修煉,他都想給自己一刀。
這是他一再忍耐的原因。
得了,照顧云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