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經(jīng)停歇,昏沉的門前燈籠下,遠遠地大伙兒就看到有人立于自己家門前。
“只有一位姑娘,看來就定是飄飄姑娘了!”借著更云舉過去的馬燈,大家看到那是個快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一副儒雅裝扮,直到四人走近看清楚了他才朝著葉輕飄拱手作揖。
“是大先生?”
“正是?!?br/> “先生確定是來找我的?”
“那當然,早該邀請您了,只不過知道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們一直在等?!?br/> 三人聽得云里霧里,覺得真是小瞧了葉輕飄,就連更云也不曉得什么時候她在這里認識一個叫大先生的人了。
那位大先生抬起頭,手短暫地收回后立馬取出并送上一封粉色套殼的請柬:“姑娘,眼看您最近得空了,我們才敢上門叨擾,不知葉藏館是否有幸邀請您到府上一敘呢?”他的聲音略帶些天生的喑啞,甚是好聽。
葉輕飄翻開那請柬仔細看了時間:“是明天呀?”
“姑娘明天沒有時間嗎?”
“哦,不。既然來了這里,您不邀請我我也是要上門去拜訪的,只是我可以帶上我的朋友們嗎?”
“您做主?!?br/> “你們想要跟我一起嗎?”葉輕飄問自己的伙伴們。
這很是令寸言和卷堆吃驚,從剛剛的談話中大致已經(jīng)知道事情的梗概了,去了勢必會談到一些個人秘密,沒想到葉輕飄現(xiàn)在居然不避諱他們。
“誒,呵呵呵……求之不得呀,不去豈不是白來桑榆啦,可是方便嗎,飄飄?”卷堆又腆著一張丑臉。
葉輕飄朝著他使勁點點頭。在征詢到另外兩人主要是寸言的意見后,葉輕飄答應了第二天的邀約。
感恩又挑釁大概是葉藏館建造者當時的秉性與毫不掩飾的狂傲。
“問天地試鋒芒,與日月爭光輝”——
像葉藏館這樣巍然聳立于一片空曠之地且把“日月”的形象搬到人間試圖加以改造的建筑無疑是赤裸裸地跟老天叫板,這樣的手筆當年的建造者豈止是意氣風發(fā),簡直是狂妄至極!
葉藏館遠離桑榆的繁華甚至地處偏僻,其中必然途經(jīng)的就是桑榆的陵園,這就很好解釋為什么當時葉輕飄會發(fā)現(xiàn)陵園盜尸的事了。
所屬面積隨意,因為此處僅葉藏館一家別無鄰居。平坦開闊的地勢讓整座葉藏館肆無忌憚的宏偉霸氣又美輪美奐。整個建筑的構造很簡單,沒有圍墻圈地,沒有樹木掩蔽。
日與月,就這么簡單卻又不簡單。
葉藏館由一彎玄月半包裹一輪渾圓的太陽坐西望東,寓意永遠向著希望,也象征萬物的生生不息,生命的輪回交替。
在玄月的下方立兩根方形石柱中間便是入館處,人但凡走到“月”下一股清涼之氣沁入肺腑,一陣淙淙的流水聲在上空流淌循環(huán)至兩根方柱,腳下陽光穿過水流形成斑斑點點的亮影在地面晃動。
經(jīng)過“玄月”的光線同樣投射到圓形的館內外,使整個圓形主館內外皆散發(fā)著有異于日光的光芒,這樣的光芒更為耀眼,更為璀璨,但明明這些光線又都是來自于天上的那顆太陽。
到晚上,圓形主館內各種照明的光線又照射到玄月形虛館的水流里,在四周形成一片搖曳的光影。
葉藏館整個白天和夜晚從不曾灰暗,但有別于天上的日與月。葉藏館不管白天晚上日月同輝,相互照耀,沉浮與共。這其中也暗示著在人才輩出的桑榆沒有男女的明確劃分。
加之虛館內流淌的是長流水,主館內地上部分自二樓起是藏書,地下部分是藏酒,就這樣的功能分區(qū)其中也有很多學問和奧妙。
迎接葉輕飄一行的不僅有那個大先生還有一個二先生,以及一群家丁奴仆。大先生對葉藏館作了一番講解,但目的并不是帶幾人參觀而是針對葉輕飄,需要讓她掌握。
整個葉藏館除了綠色的樹只有一種花,那就是梨花。
這些梨花整整繞館一周,且奇怪的是初秋時節(jié)這些梨花卻是開得最盛。大先生說,葉蘆栩最喜歡的就是梨花,但這些梨樹也是先人時期栽種的,只是到葉蘆栩這一代的時候,他照顧得特別好。
這些梨樹本也是春華秋實,遵循著自然的吐與納。但就在葉蘆栩開始長眠后的那一年春天梨花開后就再未謝過也并未長出那些翠綠的樹葉,一直維持現(xiàn)在繁花擁枝的樣子,算算也是十六年了。
同一年的夏末,館內無端地就多出了一個只穿紅裙的姑娘,她出現(xiàn)時就是十五六歲的年紀。十六年過去,按道理說她應該三十多歲了,可依然還是當初年幼的樣子。
“騙子,這個騙子……”葉輕飄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