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水潭已經(jīng)平靜,水面上冒著水泡,空氣中迷漫著水汽,兩邊的石層一片暗黑,熱氣夾帶著硫磺的氣味撲面而來。
這泉底真的有巖漿火山嗎?前世他似乎看到過類似的新聞,只是時間久了,那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知識也淡了。
任何一個世界都有著這個世界的傳承與文化,一個人不能去改變世界,更多的是被世界改變。
唐柏就如此,他那些曾經(jīng)的記憶,已蒙上了灰塵,已模糊不清。
唐柏找了塊上百斤的石頭,抱在身前,然后縱身一躍,整個人直往潭底沉去。
他需要查探清楚,他需要一個修行《離火九變》的地方,他需要強大。
強大就像一座山,越往向攀登,就越會覺得自己渺小。
唐柏將精神聚集于雙眼,他的眼睛電光閃爍,綠水中的一切清晰的印入了他的腦海中。
水潭越下,空間就越小,這個溫泉就像一個海斗,上寬下窄。
水中的浮力很大,哪怕唐柏抱著與他同重的石頭,也不能沉入泉底,身體墜落到一定程度,身體就會往上浮,不上不下,如鉤魚的浮標。
他的眼睛不斷向四周掃描,他看到了無數(shù)的裂縫,最大裂縫足有兩尺寬,高不過一丈,上下很窄,像豎著一張微微張開的嘴。
唐柏心中暗喜,那裂縫正好容人通過,而且他從那條裂縫中感受到了更加炙熱的高溫,他忙朝裂痕中沖去。
裂縫兩邊的石壁呈青灰色,這是經(jīng)過了常年累月的高溫形成顏色;無數(shù)的水泡浮于青石表面,似有大火在青石里燃燒。
兩邊的石壁溫度很高,一碰其上,馬上就通紅一片。
唐柏好不容易穿過裂縫口,身上許多地都被燙出了水泡,甚好里面空間變大了許多,要不然他感覺自己就像鐵板魷魚一般。
一路潛行,也不知過了過久,裂縫到了盡頭,水中的顏色變成紅色,而泉水的溫度也急聚上升,仿佛被大火燒開了一般。
唐柏忍受不了如此灼熱的溫度,本能的上浮,卻‘嘩’的一聲浮出了水面。他很意外,抬頭往四周看去,竟然是在一個小山洞之中,里面的的石頭全都是紅的,一道道如蛛網(wǎng)般的裂紋如燃燒的木炭,偶爾還有小股火焰燃起又熄滅,升起一陣陣黑煙。
洞中溫度奇高,硫磺氣味十分嚴重,空氣有毒,哪怕體內(nèi)的蓮子可以吸收一些毒素,但他還是頭昏腦帳,十分難受;他憋住呼吸,就算如此,依然感覺昏沉。四周炙熱的溫度在不斷的蒸發(fā)他身上的水分,甚至感覺血液也在燃燒。他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被燃燒成灰燼。他嘗試著運行《離火九變》的心法,他的真元立馬變了屬性,變得灼熱起來,仿佛巖漿一般在他體內(nèi)流淌;與此同時,蓮子化成了小樹苗,樹苗上的紅果子光芒大放,不斷的吸收著四周的熱量。
唐柏大吃一驚,不明所以,但他發(fā)現(xiàn)身體并無異常,反而四周的溫度變得溫和了許多,此時,他才放下心來。
唯一讓人揪心的是皮膚,被燙傷成了一個個水泡,就像連竄的葡萄,慘不忍睹。
唐柏爬出了水潭,腳踩水岸,雙手捻了個《離火九變》的手印,四周出現(xiàn)在無數(shù)的紅色光點,宛如滿天的星辰,如飛蛾撲火般的朝他涌來。
他的衣服與頭發(fā)很快燃燒起來,整個人成了一個火人。
他不驚慌失措地撲進了泉水中,直至火光熄滅;他猶豫了幾秒,偏將衣服脫了,又從紫金戒中拿出菜刀,將頭發(fā)剃了個精光,方才站在水潭之中;雙手不停的掐著手印;隨著他的手指越變越快,四周又飄浮的紅色光點將他緊緊的包裹著;與此同時,小樹苗上的紅色果子化成了一個形狀像’火’一樣的符文,那些紅色光點仿佛遇見了自己的父母,直接從唐柏的呼吸與皮膚毛孔中鉆入。
火,唐柏感覺自己就是火,是燃燒柴,是燃燒的炭,是燃燒的石油,似要將身體燃燒成灰。
越來越多的紅色的光點涌入他的體內(nèi),就如無數(shù)的火熖,在身體中不斷的燃燒,原本寬敞堅韌的脈絡,如同干旱的土地,沒有一絲水份,就像要裂開來一般;肌肉中的脂肪,化成油漬,在火熖中蒸發(fā),穴位沉淀的污漬,被逼出了體外,就連血液,也似在燃燒。他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強烈的灼痛,他本能的繃緊身上的肌肉,蒼白的臉上全是猙獰,他緊咬著牙齦,手印卻是越結(jié)越快,同時配合著《離火九變》的心法,用意念去控制這些紅色光點,希望它們與自己的心神產(chǎn)生的聯(lián)系。于是他的意念也像被大火點燃,腦海中成了一片火海,靈魂也似成了一團火熖,在不斷的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