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白家村后,唐柏跟許小三說了秦有道的事情,包括兩人的對話,一字一句,他都沒有遺漏。
秦有道的身上沒有元氣波動,他的態(tài)度溫和,說話時輕言細語,但唐柏感覺他很詭異,他的骨子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冷漠,他看人的眼光很有神,仿佛能看穿人心,看穿人的根本;
唐柏有一種感覺,秦有道之所以出現(xiàn)在白家村,就是在等待著自己的出現(xiàn);他知道這種想法很荒誕,但這種念頭在他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許小三并沒有見到秦有道,她對白小明的這個師也很好奇;只是有些遺憾,沒有見到這個怪人。
她也知道陰靈山脈,她很嚴(yán)肅的告戒唐柏:陰靈山脈稱之為幽冥之地,不僅僅存在著上古戰(zhàn)場的英靈,里面還被一些大能封印著不知名的種族在其中,里面的危險,不言而悚,如果不想早死,最好離那地方遠些。
許小三并沒有說詳述陰靈山脈的危險,但從她的眼神中,唐柏明白,她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秘密一般都只能藏在心底的,哪怕最親密的人,秘密也不能共享。
唐柏沒有再問,許小三也沒有再說,兩人都開始沉默;沉默的在一條坑洼馬路緩慢走著。
他們并沒有決定要去哪里,他們也沒有想去哪里,所以在天黑的時候,在馬路邊的小山阜中尋了個石洞,住了下來。
許小三在山洞中打坐療傷,唐柏在山阜獵了野兔山雞,然后生火烤肉。
過了幾天安定的生活,唐柏有一點不習(xí)慣這種餐風(fēng)路宿的生活。
唐柏的心情并不是很好,烤肉的手藝也差很多,許小三沒吃,唐柏吃的也不多。
這一夜唐柏并沒有睡覺,也沒有打坐,而是坐在小石洞外的石頭上,看著黑夜遠去,朝陽升起。
陽光從樹稍中穿過,鳥雀在山間飛騰,又是新的一天開始。許小三從小山洞中出來時,神情突然變得有些紫張,而后突然叫了聲’誰?’
唐柏微愣,’菜刀’已在手中,謹(jǐn)慎地朝四周看去,小山阜中除了自己與許小三兩人,根本就沒有其他人的蹤影。
但許小三卻是緊盯著不遠的一棵小樹,紅綾已懸浮于她的頭頂,散發(fā)著炙熱的高溫。
那只是一棵小樹,拳頭大小,根本藏不住人。
唐柏正在疑惑,小樹突然一陣搖晃,接著一個胖道士從小樹后竄了出來,眨眼間就到了兩人面前,稽首道:“申道人見過兩位道友。”
唐柏仔細一瞧,這道人大約三十來歲年紀(jì),身著陰陽道服,身材臃腫,頭上挽了個道髻,一張圓臉,掃把眉,一雙眼睛細得就像不小心割了兩條縫,鼻子又塌,一張嘴又大又長,手里拿著一個拂塵,故做一幅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卻顯得有些滑稽搞笑。
唐柏下意識的擋在許小三面前,一臉警惕的看著這個突然冒出的道士,問道:“道長何來?”
“地火燒天,天寶出世,各有機緣,小道特來碰碰運氣。”申道人說完又道:“相見有緣,二位心思若與小道相同,爭奪天寶,不若結(jié)伴而行?!?br/> “道長請了,宗門大典在即,在下與師弟需盡快返回宗門,先行告辭?!?br/> 許小三說得客氣,但語氣十分冷淡,說完之后,不再搭理對方,直朝山下走去。
唐柏見過先天火靈,他不相信眼前的胖道士能在先天火靈炙熱的高溫下活下來,所以他看胖道士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和一個必死的人說話,這感覺并不好,所以唐柏走得很快。
申道人揮了揮手中的拂塵,細小的雙眼轉(zhuǎn)了轉(zhuǎn),追了上去,叫道:“兩位道友,請留步?!?br/> 許小三回過頭,冷冷的看著申道人,唐柏亦瞇著雙眼,小心警惕。
面對一個陌生的修士,他實在不敢大意。
但就在此時,一股炙熱的高溫突然從四周涌來,仿佛天地瞬間成了一個烘爐,滾滾熱浪一波接著一波撲面而來,讓燥熱難受。
“這空氣怎的如此灼熱,甚是奇怪?!?br/> 那申道人邊說邊東張西望地往四處打量,卻不言糾纏兩人何事?
許小三與唐柏一時也不言語,只是覺得這炙熱倍感熟悉,兩人抬頭往空中看去,果見一朵赤紅的蓮花自遠處急速逃竄而來,炙熱的高溫將空氣燃燒得扭曲,像拖著一條長長的紅線,正是許小三前些天想收服的先天火靈。
在先天火靈后面,一個青衫修士于半空中閑庭信步,隨跨一步,無限的距離在他腳下不斷收縮,眨眼間從天邊就到了眼前,一只纖細修長的手兒,朝先天火靈抓去,如春天里摘一朵花兒,隨意而瀟灑,但他身上巨大的威壓,有如天地之威一般,讓人心生敬畏,靈魂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