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被夾著雙肩的王正誠聽到一聲聲由他妻子口中發(fā)出的陣陣回響后,慢慢睜開了疲憊的眼皮,由于剛醒來,大腦處理信息的能力還在恢復(fù),他看到的只是一些模糊的畫面。
他看到在隧道口,有一只懼光者正低頭吃著一個鮮紅色的東西。同時在它一旁不遠處,有一個人能跪在地上抱著一名小孩,那人的脖子正被一只懼光者撕扯下一大口血肉,鮮紅的血液和碎骨頭拋灑在空中,就像一場血雨。
被咬下一大塊血肉的那人身體只是顫抖著,卻并沒有喊叫。她快速將那名孩子抱在胸前,朝地面緩緩蜷曲身子,借助地面形成一個肉體保護區(qū)。
緊接著就是一大群人蜂擁而上,如潮水般把那兩名正在埋頭啃食的懼光者淹沒在人群中,貌似還有幾人拿著模糊的工具在奮力往下砸,抬起,再砸。
一下,
兩下,
......
他感覺自己被兩人架著,隨后又重新閉上了眼睛,昏了過去。
那兩名懼光者被人群砸成兩灘黑色的肉泥,只有些破碎的牙齒和尖爪可以辨認(rèn)出是懼光者,肉攤中的內(nèi)臟偶然會跳動一下,隨即又被人一腳踩下,再也跳動不了。
第一個沖上前的是楊楠男,她發(fā)了瘋似的拿著菜刀不斷地砍向抓取蓮兒心臟的懼光者,直到菜刀刀身崩斷,她才停下來,喘著氣,緩步走到那名母子身旁。
當(dāng)看到那名母親的舉動后,她捂著嘴巴說不出話。
蓮兒的母親早已昏死過去,但她卻憑借照母親的本能,把她女兒死死護在身體下,脖子的鮮血不斷染紅地面。
而此刻她身下的蓮兒脈搏已經(jīng)停止,她已經(jīng)死去。但那空洞無神的雙眸并沒有因為主人的離世而閉上,眼睛一直盯著她母親那美麗的臉,它開始出現(xiàn)變化。
蓮兒雙眼中的黑色不斷侵占著眼白,蓮兒心臟處的傷口開始緩慢恢復(fù),血管開始重生,一條條毛細血管連接起來,心臟中間出現(xiàn)一個小小的肉球,它在微弱地跳動著。
‘咚——咚——’聲音及其微,以至于難以聽見。
雷電閃爍的頻率更加快了,一顆兩顆如黃豆大小的雨滴掉在地上,洗刷著地上的鮮血和黑色黏液。
詹成和在隧道內(nèi)目睹了全過程,他看向被架起的王正誠,發(fā)現(xiàn)他聽到妻子的回響后,醒來了一會,隨即又再次昏倒。
詹成和咬緊牙齒,牙齒間滲出血液,他不斷在低聲念叨著:
“全部....全部....都殺掉....”眼睛同時出現(xiàn)緩慢的變化,眼白開始減少,黑色漸漸擴散。
突然他猛地把頭向后扭去,看向火光中隱隱若現(xiàn)的懼光者,眼睛充滿怒火,面目猙獰,他向著背后的方向伸直右手,然后緩慢豎起中間的手指。
何石也向地上的懼光者尸體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星子。
他們倆物以類聚。
詹鴻運等警員早已站在隧道口,他們發(fā)現(xiàn)村民各個的表情都異常憤怒,十分統(tǒng)一地在罵著懼光者:
“狗日的,老子要殺光這些畜生?!?br/>
“tmd,我要加入近戰(zhàn)組,為她們母子倆報仇?!?br/>
“殺光它們,殺光它們?!?.....
村民們憤怒得失去理智,開始重新組團涌入隧道,而有兩名警察在無奈地阻擋和勸說他們。詹鴻運等人何嘗不憤怒呢?但此時此刻就需要的不是報仇,而是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