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末清晨。
冷情跑完步回來,簡單洗了個澡便下樓吃早餐。
偌大的餐廳只冷情一人,木沐還在睡著。
“桂嬸,你弄點(diǎn)醒酒湯給木沐?!崩淝閾?dān)心木沐宿醉頭痛,便吩咐廚房的桂嬸。
平時都是桂嬸在廚房里忙活,醒酒湯對桂嬸來說應(yīng)該不難。
“好的?!惫饗鸫鸬?。
冷情一個人吃著早餐,忽然覺得索然無味。
“桂嬸,你還沒吃早餐吧,過來陪我吃吃?!?br/> 桂嬸一驚,猛地?fù)u頭。
“小姐,我已經(jīng)吃過了?!弊鳛槔浼业膫蛉?,能有一家對她這么好的主人,她已經(jīng)很知足了。不敢再奢望能和主人家一起同桌吃飯,壞了規(guī)距。
冷情深知桂嬸的堅持,也沒為難。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桂嬸聊天,想通過桂嬸了解一下這些年家里的變化。
桂嬸在這里工作了那么久,必定對家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桂嬸,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的事情嗎?”冷情隱約記得自己小時候見過桂嬸,那已經(jīng)是八歲前的記憶了。如今自己獨(dú)自一人,看著桂嬸的臉,那一丁點(diǎn)糢糊的記憶便涌上腦海。
“記得,不知小姐問的是哪件事?”桂嬸站在冷情旁邊問。
“你見過寒老爺爺嗎?”冷情繼續(xù)說。
“是寒家的老爺子?”桂嬸疑惑地問。
冷情點(diǎn)頭,盯著桂嬸。
“沒有,我在冷家這么久。從沒有看過這位寒老爺子。”桂嬸凝神想了一會,回答。
冷情失望地低下頭,再問:“那我外公,你見過嗎?”
“這…小姐,夫人吩咐不允許再說起木老爺子的事,你就別為難我了?!惫饗鹬钡匕櫨o眉頭,神色惶恐。
冷情頷首,并沒有過多的話語。
桂嬸才稍稍緩了口氣。
“那你就說說,我以前小時候經(jīng)常和外公去哪些地方,這不為難吧。”
冷情明白桂嬸的苦衷,更不想讓母親難過。有些事情,就像一道快要愈合的傷疤,如果的硬要把它撕開查看傷勢,結(jié)果只會是鮮血淋漓且留下難以抹滅的丑陋疤痕。
“我只知道木老爺子會經(jīng)常去幼兒園接小姐你放學(xué),然后去旁邊的公園蕩千秋。這都是我聽夫人說的,至于其他的,我身為一個傭人也不知道那么多了?!惫饗鹱屑?xì)地說著自己出知道的一切。
“好。”冷情站起來,離開餐廳。
“等沐沐醒了,讓她喝醒酒湯。還有給我打包一份早餐。”
“是。”桂嬸應(yīng)道。
冷情回到房間,一眼便看到擱在桌上的協(xié)議。把協(xié)議裝進(jìn)雙肩包,冷情找了一雙白色帆布鞋穿上然后套上一件英倫風(fēng)格的格子外套。
下樓時,桂嬸拿著打包好的早餐遞給冷情。
大門外,車子靜靜地停在那兒。
冷情接過早餐,走向車子。
小帆從倒后鏡看見冷情,連忙下了車,替冷情打開車門。
冷情坐進(jìn)去,看了一眼在系安全帶的小帆,把手中的早餐給小帆。
“給你的早餐,接著?!?br/> 這一大早叫小帆過來,冷情想他肯定沒吃早餐。昨天照顧木沐有多辛苦她自己也知道,冷情不是冷血動物,她也明白小帆的辛苦。
小帆感動不已,接過早餐連連道謝。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不用,開車吧。”冷情沉聲打斷小帆的道謝。
看見冷情淡漠的神情,小帆訕訕地收了聲,臉上卻掛滿了笑容。
“小姐,我們?nèi)ツ模俊毙》珕柪淝椤?br/> 冷情想了一下,“星空幼兒園?!?br/> 她記得小時候上的幼兒園就叫星空,那時候幼兒園的老師還說來這上學(xué)的小朋友都是星空中一顆顆閃亮的小星星,星空就是為小星星而存在。
“小姐,我也不清楚在哪?讓我導(dǎo)航一下。”小帆撓撓頭,看向冷情。
“嗯?!碑吘苟歼^了十年,未央城怕是早就千變?nèi)f化了。
一路上的風(fēng)景,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路上一閃而過的高樓林立,熟悉的是心中油然而起的悸動。
“小姐,你看是不是這里?”小帆熄火,指指前面的建筑。
“嗯,你呆在車上。不用跟著我。”冷情眸光微動,沉著嗓音說道。
小帆頻繁點(diǎn)頭答應(yīng)。
冷情打開車門走下來,正是她讀的幼兒園。但是卻園門緊閉,沒有一絲生氣。
一位老大爺,走過來上下打量了幾眼冷情。
“這位姑娘,找人嗎?”
冷情聞言轉(zhuǎn)身,說:“你好,我想問一下,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你說這所幼兒園???它快要被拆了?!崩洗鬆斢挠牡貒@了一口氣。
“拆?為什么?”冷情驚詫地問。
“聽說是一個叫傾城的大集團(tuán)把這一片買了下來,要開發(fā)別的什么項(xiàng)目。可就是苦了孩子們???前幾天還有個孩子哭著喊著要進(jìn)去,說要見自己的小伙伴和老師。唉…”老大爺想起那場景就覺得揪心,搖搖頭,走遠(yuǎn)了。
冷情一言不發(fā),獨(dú)自走到桂嬸說的那個公園。
沿著蜿蜒曲折的鵝卵石路,冷情看見一片樹林映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