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半年前,侯玉霄跟鐵步東第一次交手過后,飛鷹門和青狼幫在他心里,早就不足為懼了,甚至都不用算上快活林,僅憑他侯氏一族,就足以滅掉兩家。
侯玉霄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有兩個!
一個是縣尊任峰的確在給兩家當(dāng)靠山,彼時的侯家,對上縣衙,甚至還可能有郡里的壓力,他沒有足夠的把握。
第二個原因則是,他要的可不僅僅只是滅掉兩家,退一萬步講滅掉兩家過后,他侯氏還是侯氏,就算把快活林兼并,侯家也成不了三流勢力,還是得看縣尊的臉色。
所以半年前盡管家族已經(jīng)有足以滅掉兩家的力量,侯玉霄卻依舊選擇了隱忍。
選擇隱忍,不代表什么都不做!
這半年來,田嶺縣的異動,正道人士有意無意間對昭陽縣的滲透,讓侯玉霄看到了機會。
于是,兩個月前,借著購買元罡珠的機會,他變身成侯非的模樣,去了一趟田嶺縣。
“二流勢力天鼎宗,再加上山岳劍宗、神音門兩個三流宗門,成岳能不能活,昭陽縣能不能保住,都是兩說,若是不趁此機會滅掉兩家,我以后還哪來的復(fù)仇機會!
就是不知道他們過來究竟是單純?yōu)榱祟I(lǐng)土,還是有其他的目的,佟長老讓我把任峰騙出縣城再通知他,那就證明任峰手上,肯定有什么讓他們忌憚的手段。
昭陽若是真易主了,我就順勢改弦更章,投了正道!”
侯玉霄駐足在圣心居二樓屋檐下,心中念頭百轉(zhuǎn)千折。
他去田嶺縣的時候,就已經(jīng)暗中投靠了天鼎宗,原本成岳若是聽從他的建議,允許他滅了飛鷹門和青狼幫,他還不會這么急著通知正道,但奈何成岳油鹽不進,他也只能鋌而走險了。
佟虎收到消息,正道人士肯定很快就會到,屆時有他們牽制成岳,飛鷹門和青狼幫被滅,那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恕?br/> 然而,此刻侯玉霄心中卻又升起了其他的擔(dān)憂。
他雖投靠正道,但要說對正道有多么信任,也是假的!
這世間的正邪善惡,說到底,都是因?qū)α⒉女a(chǎn)生,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壞。
正道的人,就一定善么?
侯玉霄腦海中閃過兩年前的記憶,眼神閃過一絲恨意。
萬陽郡正道人士若真的入主昭陽縣,他侯氏如此弱小,也不見得能落多大的好處。
再者言,正道能否入主昭陽縣,他現(xiàn)在持的是懷疑態(tài)度!
侯玉霄抬頭看向圣心居二樓,眼中升起一絲精芒。
白天成岳上了一趟圣心居二樓,態(tài)度變化如此之大,他心中就已經(jīng)有過許多猜測了。
苦思冥想了許久,直到剛剛安排好族人各自的任務(wù)之后,他才幡然醒悟。
這半年以來,他關(guān)注的都是田嶺縣正道的異動,注意力根本就沒有放在銅陵郡這邊。
連他一個昭陽不入流勢力之主,都能看出來田嶺縣正道的不對勁,郡城那邊會不知道么?
郡里突然任命一位新任司正到昭陽縣來,這就是一個強烈的信號,田嶺縣那邊的情況,郡里不但知道,甚至可能比他還要清楚。
“如果知道田嶺縣那邊情況,郡里就不可能只派一個才聚煞期修為的成岳過來,圣心居的二樓絕對有更厲害的角色,這也能解釋為何,成岳前后態(tài)度變化,會這么大了!”
光是田嶺縣一個三流勢力山岳劍宗,就有歸心劍田立儂這么個虎榜高手在,更別說還有萬陽郡二流勢力天鼎宗,外加一個神音門,這么多厲害角色,光靠一個成岳想擋住,那是癡心妄想。
普通人都能明白的道理,郡里高層,會不明白嗎?
侯玉霄原本投靠正道,是打著昭陽縣要易主的算盤,可當(dāng)他意識到郡里很可能早有安排的時候,他的想法就變了。
正道來襲,昭陽真的易主,那他就賭贏了,就算撈不到什么好處,起碼正道不會針對他了。
可……萬一正道敗了呢?
侯家今晚動手,已經(jīng)算是把成岳得罪死了。
再一調(diào)查,如果發(fā)現(xiàn)任峰是被他騙走的,而剛好任峰一不在,正道就打過來了,到時就算傻子也能看出來侯家有問題了,這個成岳如此難纏,就更不用說了。
屆時秋后算賬,侯氏一族的下場可想而知,難道指望正道救自己全家么?
侯玉霄將腦海中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甩掉,看了圣心居二樓一眼,眉心處的善惡神蓮緩緩催動。
一股玄妙氣息從眉心涌向全身,他的五官頓時就發(fā)生了變化,緊接著身體骨骼、乃至是毛發(fā),都緩緩在改變。
頃刻間,侯玉霄就變了一個人,包括衣服都給換了,那張臉,正是剛剛打了他一掌的成岳模樣。
“多虧了你這一巴掌,不然我還闖不到二樓去,我倒要看看郡里派來的究竟是誰,反正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若是有戲我也不介意當(dāng)一回墻頭草!”
飛鷹門、青狼幫覆滅已成定局,侯玉霄現(xiàn)在考慮的,就是這場兩縣大戰(zhàn)的勝負,他究竟該站在那一邊,這可關(guān)乎全族的身家性命,他自是馬虎不得。
萬陽郡那邊的情況,他大致知道了,只要到了二樓,他就能知道銅陵郡這邊的應(yīng)對了,屆時也好幫他做出判斷,到底應(yīng)該站在那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