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壁燈照在四側(cè),墻面壁紙上的祥云圖騰盤旋其中,銀金色紋路若隱若現(xiàn),壓抑的氛圍感及其強烈。
地上的大理石倒映著周圍魁梧的身形,蘇念柒踩著主桌下的地毯,總有一種不真實感,唯有靠著駱弈才算安心。
下午正一點,這是他們早前約定的時間。
尹澤棣給手下傳遞了信號,領命的人便徑直走了出去。
“此次過來,是想送駱爺一點禮物?!币鼭砷従徴f道,眼中蘊含殺意。
正這時,外面門被推開,兩個人中間夾著一個四肢捆綁的滿是傷痕的男人,對方看見駱弈便猙獰的求救,捂住的嘴巴皆是血口。
這人,蘇念柒也見過,就是那天跟儂都在一塊兒的,當時想要阿琳命被駱弈一槍避開了,是儂都的得利手下。
“駱爺有沒有想過單干?儂都年歲已高可以退位了,巴托這人秉性非君子所為,倒是駱弈你,我很看好?!?br/>
尹澤棣起身,回頭來接過手下遞來的消音槍,還用干凈手帕擦拭槍柄,蘇念柒還在側(cè)身盯著地上的男人,心里說不出滋味。
在人準備出手時,駱弈趕忙捂住她的雙眼,消音在近距離處也能明顯的聽見扳機彈簧跳動聲,蘇念柒忍不住抖動了下肩膀,她心里很清楚明白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
等結(jié)束,剛剛還苦苦求饒搖頭的人已經(jīng)被拖了出去,地上見不著一絲血痕。
駱弈知道,這是在儆猴。
而儂都手下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定是被派出探查情報,只是運氣不好被逮著了,尹家一向如此,進了牢籠基本沒有生還的機會。
而迪姆這次險象環(huán)生,也真是遇到了好時機。
藍晴嫌棄尹澤棣在自己地盤動人,嘴上欲言又止。
尹澤棣回頭來,槍已經(jīng)交到手下手中,眸里冷漠的殺戮還未消失,臉部卻無一點波瀾,每個神態(tài)都像是表演刻畫般。
“怎么樣?給你點考慮時間?”他問駱弈。
駱弈松開捂住蘇念柒眼睛的手,懷中的人兒急促的呼吸著,血腥味混入鼻腔之中,胃里一陣惡心難受。腦中充斥著半月前在船上發(fā)生的類似于這件事,那人也是直接爆頭在自己面前倒下。
“別怕?!瘪樲妮p聲安撫著。
再回頭來看向尹澤棣,微微一笑。
回問:“尹總這是在逼人選擇呢還是合作?”
“兩者之間區(qū)別很大嗎?”尹澤棣坐回去,翹起二郎腿掏出內(nèi)襯的手帕,取下鼻梁上的眼睛開始擦拭,頗有耐心的詢問。
這一下,額角滿是細汗的蘇念柒反而很認真的偷摸打量起來,男人漂亮的瑞鳳眼因為近視增添一種迷霧感,沒有剛才那股狠勁。她實在想不到擁有這張皮相會是一個手段陰狠的壞人,當初住院時就應該違背醫(yī)德拔人管子。
頭上的駱弈很快回應:“區(qū)別可大了,我手里兄弟也不是吃素的。儂都手里的武裝隊更不是白面饅頭,不知道尹總想讓我的人當人肉護盾還是自相殘殺?”
他算準了每一步棋,總之來者不善。
“哈哈哈,駱爺可真會說笑?!?br/> “哦?”
“咱們都是聰明人,雨林中地勢險要,我就算是派遣老道的雇傭軍進入腹地也是鋌而走險,吃不了什么甜頭?!?br/> “咱們就合作,合作共贏?!?br/> 尹澤棣很清楚,就算自己有這個野心想要一口吞噬,但這個地方太大了,很容易噎死。
駱弈怎么會不知道對方打什么如意算盤,他與旁邊的藍晴交換眼神,琢磨鞋其中的利害程度。
他身體前傾,不太滿意的問:“那尹總合作的誠意不會是剛剛那個死人?”
緊接著,尹澤棣便派人把幾個箱子抬過來,并且打開放在駱弈面前,里面不是什么美元大鈔,那些對身在叢林中駱弈沒任何用處。
“這是美國特營的東西?!?br/> “還有……一些小玩意兒。”
“對了,這是一摞你們仇敵部隊的資料信息,近期的出貨時間都在列?!?br/>
尹澤棣送來的東西,確實是駱弈有興趣的東西,不過最有意思的,還是金三角這一帶匪徒毒梟交易渠道,這東西也是他必要任務之一。
駱弈拿在手中翻看兩眼,露出不屑且不感冒的態(tài)度,他駱爺這個身份擺在這兒,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收買人心的。
他食指有頻率的敲擊著手表蓋,還沒等到回應,屋外就接連傳來兩聲槍聲,連隔音墻壁都聽得清清楚楚,震耳欲聾。
屋內(nèi)人趕緊把東西收起來。
“去看看。”尹澤棣皺著眉頭發(fā)話,門口的人領命出去,剛露出半個身體就被遠處射擊手擊中,腿部受傷倒在地上慢慢爬回來關上門,此地兇險無疑。
“這也是尹總給的禮物?”駱弈故意這么問,實則想笑。臉上保持著一成不變的顏色,任何事情都影響不到他的表情似的。
尹澤棣身后的手下好似在這時收到消息,趕緊來到尹澤棣耳邊小聲的說了兩句,男人的臉色越發(fā)漆黑。
他們心知肚明,駱弈和藍晴都困坐在這里,他們的手下不可能輕舉妄動,最有可能便是其他匪徒。此時外援也無法趕過來幫助,看來事情沒那么簡單。
尹澤棣起身盯著坐在原地坦然的駱弈,忍著即將爆發(fā)的怒意,咬咬牙命令一聲:“撤!”這房間后面有暗門,離開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