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東門城墻上,舉目望去,城外一片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野獸,從四面八方涌來,震得人心驚膽寒。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不由雙腿發(fā)軟,這是什么陣仗?
這是多少野獸?
相比起來,之前來襲擊的獸群,簡直就是來玩過家家的吧?
腳下的城墻,扛得住這場沖擊嗎?
城外野獸浩浩蕩蕩,中型大型的來齊了,連毒暴龍都有四頭!
火攻?沒多少柴火了,各家的油也幾乎用光了。
難道剛才地道的一戰(zhàn),只是一個誘餌?投石問路?
眾人心里發(fā)涼。
原來正餐在這里。
蕭野的臉色異常凝重,這種攻略似的對戰(zhàn),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人為在指揮。
這是迄今為止,規(guī)模最大戰(zhàn)略性最強的一場獸潮!
這也將會是,最艱難的一場戰(zhàn)斗。
“我們的弓箭夠用嗎?”一個隊員弱弱的問。
……
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考慮這個問題了。
顯然,獸群也是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打算,否則不會一次性出動成千上萬的野獸。
地面震動,雪塵滾滾,獸潮已經(jīng)近在眼前。
不給人類任何緩沖的機會,獸群直接向城墻發(fā)起了沖擊。
四只毒暴龍混在獸群中,動作依然緩慢,龐大的身軀異常顯眼。
“先解決毒暴龍,務(wù)必在它們靠近城墻之前擊殺?!?br/> 有過一次對抗毒暴龍經(jīng)驗的隊員,這次分工緊密,聽到蕭野的命令,射毒胞,腿部,頭部,配合默契。
野獸攻勢不絕,這次集中目標(biāo)居然就是城門!
守衛(wèi)們看見這一幕,俱是赤紅了眼。
“護住城門!集中射擊!”安東帶領(lǐng)的赤炎隊伍,劃分了城門的任務(wù)。
緊張,心焦,責(zé)任,使命,箭支不停的往下飛射。
一個個命令伴隨著野獸的嚎叫,在城東不停綿延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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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場面恢宏慘烈,廣場上的族人也是人心惶惶。
這些情緒唯獨沒有侵襲到北暮身上。
沉著冷靜地給受傷的人抹上了止血療傷的藥粉,不管傷患驚詫的表情,手勢利落的包扎。
一會功夫,傷口就不再流血,疼痛也漸漸消失,這種治療效果讓族人再次驚呆。
這么一個小孩子居然會治傷!效果還那么顯著!
之前治好族里老人孩子的風(fēng)寒的藥,據(jù)說也是這個叫北暮的孩子拿出來的,簡直是藥到病除,小神醫(yī)的名聲早就隱隱在族里傳開了。
開始還有不少人心存懷疑,也有人為族里巫醫(yī)叫屈。如今親眼見證,事實讓人徹底服氣。
連部族巫醫(yī)都做不到的事,蕭野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哪!簡直個個都是寶!
而那些說過云朵不少閑話的家屬,這頭剛傷害了別人,轉(zhuǎn)頭又承了別人的情,更是因此羞愧難當(dāng)。
有心要跟云朵一家示好,奈何罅隙已生,再也回不到從前。
又有人想起當(dāng)日蕭野的離族宣言,懊悔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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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邊廂,云朵則召集在場的婦人,一起做食物,準(zhǔn)備給守城的男人們送糧。
維護廣場秩序,管理食物分配,也是云朵當(dāng)初接到的任務(wù),她沒忘。
有棉衣事件在前,再有北暮救治族人在后,廣場上的人這會對云朵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多余的話沒有。
的確是他們有愧在先,何況,現(xiàn)在所做是為了前線的男人們,是為了自己的族人們。
一時間,和面的和面,剁肉的剁肉,燒火的燒火,老人孩子能動手的都上場了。
廣場上唯一的活潑的,就是一群懵懂孩童,以蕭晨為首,帶著一群小伙伴,在北暮身邊各種崇拜驚嘆。
一籃籃面餅首先出爐,分配了幾個婦女負(fù)責(zé)送去城墻,余下的人準(zhǔn)備包包子。
這也是云朵傳授出來的手藝,肉餡里放了許多調(diào)料,也都是云朵拿出來的。
當(dāng)初在云朵家說不服的婦人,低著頭悶聲干活,仔細(xì)看,會發(fā)現(xiàn)她眼角微紅。
自家孩子是云朵家救回來的,當(dāng)初怎么就鬼迷了心,傳出那樣的話來。
側(cè)過頭,自家孩子正在幫忙燒火,眼神卻羨慕的望著北暮跟蕭晨的方向,那里圍了一群小孩子,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
以前,他也是他們身邊的一員,經(jīng)常跟在他們身后一起玩,一起吃蕭晨帶來的糕點,如今……
收回渴望的視線,默默的往灶里添柴,小小的身子落寞孤單。
婦人鼻子一酸,眼淚無法抑制的往下滑落。
“米諾,幫我烤烤這個吧,我阿媽說很好吃!”
突然,一聲稚嫩的聲音傳來,燒火的孩子米諾驚詫的抬起頭,愣愣的看著眼前眉眼彎彎的小男孩。
蕭晨眨了眨眼睛,用手指戳了戳米諾的肩膀,“米諾,幫我烤啦!”
“米諾,別發(fā)呆了,快點啊,我們等著吃呢。”旁邊的小伙伴忍不住了,開始催促。
“哦哦,好,好?!泵字Z有些不敢置信,手慌腳亂的接過蕭晨手里的袋子。
“這個叫紅薯,烤著吃很香,我阿媽說的,”蕭晨笑嘻嘻的,“不過只分你一個,誰叫你那么久不來找我玩?!?br/> 打開袋子,里面是幾個小個的紅薯,按蕭晨說的方法,埋到火堆下的灰里,悶熟就能吃了。
看著蕭晨,米諾傻乎乎的笑起來,笑得很真,很甜?!昂?,我就吃一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