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望城的街道蕭條,陰山郡和四望城就隔著一個幽陵城,幽陵城的勢力遠(yuǎn)遠(yuǎn)不能夠和四望城相比,這陰軍如果繼續(xù)西行,幽陵城根本就難以抵擋,所謂的城墻防守根本就形同虛設(shè),加上守將士卒不足一萬名,兵卒的兇悍程度和百戰(zhàn)秦兵更是不再同一個層次上,這幽陵城如何守住剛剛坑殺一萬秦兵的陰軍。幽陵城一失守,接下來的就是四望城這座歷史上發(fā)生過無數(shù)次激戰(zhàn)的兵家必爭之地。
城中下著小雨,石板上的瀝青還未消除,上了年紀(jì)的青瓦滴滴答答的流淌著雨滴,年復(fù)一年的掉落在這瀝青的石板之上,坑坑洼洼的石板似乎在述說著這百年的故事。青紗女子撐著一竹傘和一位老人并肩而行,傘葉傾向老人,零零散散的小雨灑了青紗女子的半個肩頭,老人也不說什么,似乎這些年就是這么一直走過來的。
“爺爺,這孫見如此魚肉百姓,你卻還要幫著孫家爭了一步先機,這是為何?!鼻嗉喤舆呑哌呎f,不似生氣,也看不出有高興的地方。
老人扶正了稍微傾斜的竹傘,嘴上雖然不說,可是這心里還是擔(dān)心這個丫頭被這小雨淋著,一邊向丫頭仔細(xì)的解釋:“丫頭,這秦王朝歷經(jīng)風(fēng)雨這么多年,一直屹立不倒,憑仗的是什么,還不就是這兇悍的百戰(zhàn)秦兵,秦朝盛世說的好聽一點就是一統(tǒng)天下,大和天下,說的難聽一點就是秦兵刀下血淋淋鎮(zhèn)壓的天下,秦兵所過,凡是有不從者,馬踏平之,順者昌,逆者亡,一路從南到北,秦甲將這天下踏了一個遍,這才有秦朝所謂的太平盛世。”
老人停了一下似乎觸碰了一下往事,輕輕搖了搖干枯的老手繼續(xù)說道:“秦朝盛,非百姓盛,乃兵盛,秦朝治國之本是法制,凡觸碰法者,立誅,但是在百萬民生這一方面,從古至今都未曾有過立民為本的想法,往年百姓就被這高額賦稅壓的直不起身子,秦皇帝動不動還拉上那些年青壯力為著自己私欲,建造這那些天上樓閣的東西,百姓的性命對于這些高位者賤如螻蟻,這些年苛政賦稅較之以前更是變本加歷,秦朝賴以生存的法制的手段又日漸微薄,這才出現(xiàn)了無官不貪的千古奇觀,這本就是秦朝的惡疾,不將百姓的性命視為性命的根深蒂固的觀念使得一旦”法“失去應(yīng)有的作用,這山河日下就是停不下來的天下大勢?!?br/> 霓裳安靜的傾聽似乎一點也沒有打斷的想法。
老人口若懸河,似乎打開了話匣子:“民能載舟,亦能覆舟,十五年前,青衫去長安,約天下甲生,和天子論百姓,卻敗的一塌糊涂,現(xiàn)如今,積壓的怨念沖天而起,這陰山郡兵變就是此理,秦朝不滅,百姓永遠(yuǎn)無出頭之日,那個天下甲生卻還要為天子布局,再謀盛世藍(lán)圖,老人家我實在是看不過,按照現(xiàn)在的局勢發(fā)展,這幽陵城三月之內(nèi)必定被陰軍拿下,到時候四望城的重要性就變的尤為重要,四望城兵強馬壯,幾大世家便是要爭這四望城的兵權(quán),一家獨大之后,其余幾家遲早會被屠殺干凈,可是無論是哪一個世家能夠手握兵權(quán),其實都是秦朝的看門狗,這些狗咬起人來就是甩也甩不掉,這陰軍若是想繼續(xù)西行絕對不是容易的事情,孫家有精兵兩萬,實力強勁,是四望城的重要力量,又有孫老頭在其中左右局勢,本是這次爭權(quán)的有力一方,可惜孫見一死,孫常莽夫氣息太重,難成大事,倒是慕容家長孫慕容軒少年老成,假以時日,必成氣候,也聽說曹家曹屏之也是一少年英雄,曹家也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人身上,若是讓這兩家快速崛起,其實對于陰山郡起兵毫無利好,我?guī)蛯O家,實則是不想孫家輸?shù)奶?,到時候這勝負(fù)來的太快,就起不到自相殘殺的作用了,孫家得了一步先機,加上孫家實力尤存,這四望城的內(nèi)斗能斗的久一點,久一點,這四望城的實力就能削弱一分,這秦朝的西口就能弱上一分,那個天下甲生要幫著秦朝謀天下,我卻非要拆了他的臺,借著陰軍起勢,我非要讓秦朝遍地狼煙,皇帝做的太久,這天子也該改名換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