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正在木棍落下時,一道喝阻聲驀然響起,如焦雷洪鐘。
出現(xiàn)在門口的是一位身著袈裟的老和尚。
此刻他怒目圓睜,看到正在行兇的陳牧,驚怒之余連忙沖過來欲要阻止對方。
但陳牧并未停手。
在木棍快要落在光頭上時,他手腕忽的一轉(zhuǎn),木棍擦過恒絕的耳朵,砸在了后者的肩頭。
后者悶哼一聲,面露痛苦。
沖來阻止的和尚見狀,心下倒是松了口氣。
他扭頭怒視著陳牧,剛要怒斥,隨即皺起眉頭:“閣下是縣衙陳捕頭?”
“終于來了位能管事的?!?br/> 陳牧將手中棍子扔掉,笑著說道,“大師應(yīng)該是執(zhí)法堂的長老吧,實在不好意思,給您添亂了?!?br/> “陳捕頭,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你為何要對恒絕行兇?”
執(zhí)法長老倒也冷靜,沉聲詢問。
那青年愣頭青僧人從地上爬起來,大聲喊道:“長老,這小子在后山偷果子被我發(fā)現(xiàn)了,恒絕師兄想要懲戒他,結(jié)果他……他打傷了我們!”
偷果子?
執(zhí)法長老一怔,目光怪異的盯著陳牧。
他可不是傻子。
堂堂一個捕頭去后山偷果子,這聽著就太扯。
“恒絕,是這么回事嗎?”
執(zhí)法長老看向地上痛苦哼哼的恒絕,開口詢問。
后者只是恨恨的盯著陳牧不說話。
“說!!”
執(zhí)法長老沉如磨鐵,音浪的余震仿佛都在喉間腹里滾動。
恒絕嚇了一跳,見執(zhí)法長老面色鐵青,吭哧了半天,才道:“園如師弟說他親眼看到陳捕頭偷凈心靈果?!?br/> 開始甩鍋了。
“園如,你真的親眼看到了?”執(zhí)法長老目光又轉(zhuǎn)向園如。
園如老實接鍋:“我親眼看到的!”
執(zhí)法長老不禁皺起眉頭。
雖然這個園如有點愣頭青,做事虎頭虎腦的,但從不說謊,既然他說看到了,那說明陳牧的確有偷果子的嫌疑。
“陳捕頭,您能解釋一下為何要去后山嗎?”
執(zhí)法長老問道。
陳牧點頭笑道:“沒問題,不過先帶我去你們住持那里,因為接下來我有一件對你們寒霧寺很不利的事情要說?!?br/> 很不利的事情?
執(zhí)法長老眼眸瞇起,盯了陳牧數(shù)秒后輕輕點頭:“好,我?guī)闳ヒ妿熜??!?br/> ……
來到住持居住的小舍。
陳牧見到了這位在青玉縣乃至周鄰頗有盛名的寒霧寺住持——無慧大師。
無慧住持看起來很老態(tài),腰背微佝。
乍一眼望去,只是一個很普通的老僧人,身著僧伽黎,看不出有任何的修為。
但當(dāng)真正親近他時,卻有一種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
仿佛在他面前,你可以傾吐出內(nèi)心深處所有的罪惡,期望得到凈化與懺悔。
“陳牧拜見大師?!?br/> 面對這位頗具威望的住持,陳牧也不敢太過造次,恭敬行禮。
靜謐的屋里有種陳舊的氣味。
因長久檀香的侵染,靜靜散發(fā)著濃郁而干燥的禪氣息。
老和尚臉上疊在一起的皺紋緩緩舒展開,那雙渾濁卻充滿智慧的眸子望著陳牧:“人中龍鳳,陳捕頭倒是不負(fù)高大人贊譽(yù)?!?br/> 嗯?縣太爺在這老和尚面前吹過我?
陳牧笑著謙虛道:“不敢,就是一小小捕頭而已,為大人分憂,為百姓解難?!?br/> “師兄……”
執(zhí)法長老走到住持身邊,低聲將事情的經(jīng)過說出。
禪椅另一側(cè),手持念珠,端坐如菩薩的薛采青詫異的望著陳牧,以及鼻青臉腫的恒絕。
出于好奇心,她走過去小聲詢問:“怎么了?”
聞著女人身上檀香與體香雜糅的香氣,陳牧也沒隱瞞,聳了聳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