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捂出了冷汗,有風吹來,涼颼颼的,汗都吹干了。
元霜嗓子是啞的,嘴巴里發(fā)不出聲音,眼里的淚流不出,面對段寒成,除了恨意只剩下恐懼,他這么做,等同于要元霜的命。
“別這么看著我?!倍魏赏瑯邮菤獐偭?,他要是晚到一步,孩子就沒了,他不敢想那樣的結(jié)果,“我只是要保住自己的孩子,這沒什么錯。”
“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br/>
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元霜的反駁是劇烈的,“你沒有權(quán)力支配我是不是要生下這個孩子,你這么喜歡孩子,怎么不讓你妻子給你生?”
她沒力氣,麻醉剛過,又在大悲里走了一圈,驚懼之下盡力在跟段寒成對峙了。
“我只要你的?!倍魏蛇@會兒還有氣,話里情感復雜,愛恨參半,是愛更多,還是恨,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這種時候,他們都沒了方向,都恨不得拿最尖銳的刀子捅對方的心窩。
“你不想養(yǎng)也要生下來,我可以交給易凝養(yǎng)?!?br/>
“混蛋!”
他究竟把她當什么了?
生育工具,還是他們夫妻之間的犧牲品。
“我就是混蛋,怎么,要為混蛋生孩子,不高興了?”段寒成的怒火在竄,快要把面前的女人燒成了灰,“總之,你別再想著做掉這個孩子?!?br/>
元霜在笑,那笑掛在唇邊,又逐漸慘淡,有了聲音,“與其讓我生下你的孩子,不如讓我去死?!?br/>
“就算要死,也要等生下孩子再死?!?br/>
這話是不經(jīng)考慮吐露的。
段寒成正在氣頭上,說的話必然不會好聽,元霜一句又一句的反駁與決絕,讓他不再心軟,“你收拾一下,晚上跟我一起回睦州?!?br/>
別的廢話,他不想多說了。
“我不會跟你一起回去,這場手術(shù)沒做,我可以預約下一場?!痹慌峦{,死都不怕了,還怕段寒成的三兩句話么。
他背著身,面容上表情隱匿在了昏暗中,神色沉寂著,在元霜話落的瞬間揮手砸碎了桌子上的茶具,劈里啪啦,東西碎了一地,滿地的瓷片,尖銳的一端明晃晃地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