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近了,那旗幟上的字也看的清了。
【唐,信王李涇!】
【唐,行軍大元帥楊淳!】
…………
咚!咚!咚!
戰(zhàn)鼓催,金戈鳴!
只見城下遠(yuǎn)處,那鋪天蓋地的黑潮,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持盾挺槍而來。
心中打怵不已,伍無郁感受著抓住自己手腕的枯瘦手掌,不禁再次詢問。
“閣老,您別騙我,這是一群烏合之眾?”
玩呢?這丫的都是烏合之眾,那精銳得什么樣?!
“當(dāng)然……不是,”張安正默默松開手,望北道:“你只看前不看后,看到的自然是三萬南營將士,再往后看,仔細(xì)瞧瞧!”
定了定心神,聞聲抬頭遠(yuǎn)眺。
果不其然!只見陣列緊密的甲士之后,竟是大不相同。
非常明顯,在這甲士之后,更多的人明顯無法維持陣型,雖然不至于跟不上,但兩相比較,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不對勁的。
“應(yīng)是這些時(shí)日,搜羅的民間青壯?!睆埌舱V定道。
“他們會(huì)攻城嗎?”
“不,至少今日不會(huì)?!睆埌舱戳丝刺焐貜?fù)。
沉默無言,眾人便開始站在城頭,靜靜等著遠(yuǎn)處的大軍臨近。
倏地,左右一陣騷亂,只見一群臨時(shí)征召的青壯竟是圍作一團(tuán)。
四下衙役兵卒迅速趕去,展荊更是虎目一凝,大步前往。
不多時(shí),展荊便快步返回,那里的騷亂也被平息。
“大人,一名青壯膽怯,嚇暈了?!?br/> 聽到展荊的話,張安正眉頭頓時(shí)一皺,左右環(huán)視,只見那些衙役兵卒還好,可那些臨時(shí)征召的青壯就有些不堪了。
各個(gè)望著那黑潮,臉色發(fā)白,雙腿打顫。
“閣老,這樣不行??!”
還未攻城,這些人便成這樣,若是等攻勢展開,他們豈不棄城而逃?!
雙眼一瞇,伍無郁上前一步,低語道:“閣老,不如您亮明身份,以安民心?”
“不,”張安正緩緩搖搖頭,“在他們這些百姓眼中,一地縣令便是頂天的大官,就算本官亮明身份,在他們眼中也不過是個(gè)再大些的官罷了,遠(yuǎn)遠(yuǎn)不足以抵消大軍的震懾?!?br/> “那怎么辦?!”
伍無郁一臉驚慌,急切道:“這樣可不行??!還沒打起來就腿軟嚇暈,打起來還指不定怎么辦呢……”
他還欲再講,張安正卻是眉頭一凝,低喝道:“伍無郁!”
“啊?”伍無郁一怔。
只見張安正深邃的望著自己,瞇眼道:“還記得本閣喚你來做什么嗎?就是為了練你的膽氣,磨你的氣度!一點(diǎn)小事就如此驚慌,成何體統(tǒng)?!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我要你記住!”
自己何時(shí)見過張安正這般神情,頓時(shí)呆愣在原地。
只見張安正袖袍一甩,怒喝道:“抬上來!”
話音一落,只見數(shù)十名衙役紛紛抬著大箱子,在城墻上,一字排開。
“打開!”
咔咔咔,一排箱子皆被打開。
光芒四射,里面竟是雪白紋銀!
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他們忘卻了恐懼,眼中皆是炙熱。
只見張安正扭頭呼喝:“本官張安正!在此明言諸位,一顆反軍頭顱,值十兩紋銀!城守一日,人人加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