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私以為,在和平年代,人人皆可以受到文化的熏陶,紀(jì)律的管束,不求人人向善,但都應(yīng)該一條持平的最低底線。
自己不可用最大的惡意揣測一個人的心思,這是對他人的不尊重。
他的堅定堅持了十年,未曾改變過,直至這一刻。
“我以為,人最不想當(dāng)?shù)模褪悄还谝运四赣H的身份?!鼻嚓柕皖^盯著淺到三分之一高的大碗茶,聲音輕柔而好聽,“誰能判斷那人的品性,說不定在外頭惹人厭,一言不合就會爭吵,被問候母親,反復(fù)放飛。”
寬大的茶杯被拿起,略有些苦澀的茶水大口灌入口中,隨著砰的一聲,清秀的男人仍是笑吟吟的模樣,語氣卻天荒地破散發(fā)出極致惡劣態(tài)度:“卻不想,真有人急著被死亡宣告?!?br/> 萬民堂里的客人已經(jīng)走得七七八八,他們成人數(shù)最多的一桌,罕有外人注意到青陽語氣上的變化。
帶來最初消息的刻晴呃了一聲,被青陽突轉(zhuǎn)的態(tài)度給嚇到。
不止是刻晴,香菱和胡桃都露出驚嚇到的表情,寬大的鍋巴被香菱一把抱起來,不愧是想要做廚師的少女,香菱單手便能撐住鍋巴的體重。
在胡桃印象里,青陽流露出相似情緒機(jī)會并不多,那次無意間喝了梅子酒算得上一次,充分體現(xiàn)出老好人發(fā)怒起來,哪怕是笑著,也會讓周旁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到害怕。
那深邃到看不見底的眼神,仿佛連惡鬼都一并吞噬抹殺。
“抱歉,有些失態(tài)了?!鼻嚓柲闷鸩鑹?,晃了晃,壺內(nèi)稀少的茶水晃蕩出類似悲鳴的聲音,“我對父母這個詞比較敏感?!?br/> 刻晴艱難地點了下頭,也不敢接下他的歉意。
她只是困惑一件事:青陽的態(tài)度,就像是確定那對夫妻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出于某種目的冒充他的父母。
一般來說,青陽敢肯定這一點,多半親眼見證了父母的死去。
而刻晴查到的戶籍信息,除了提及青陽是來自至冬國,與父母失去聯(lián)系外,幾乎一片空白。
“......是他們指名道姓說我可能是他們的孩子,還是說,是刻晴你以為的?”青陽語氣有些失態(tài),最后聲音抬高一個聲調(diào)。
“他們自稱曾在璃月走丟一個孩子,并說出了名字和大致的特征。”刻晴稍作停頓,看著青陽,準(zhǔn)確的說,是他的頭發(fā)。
曾經(jīng),青陽擁有過短暫的金發(fā)。
“和我很符合?”
“嗯,他們說的失蹤時間和地點也很接近?!?br/> 如果璃月人撿到外國孩童,并確認(rèn)無法再找到父母情況下決意收養(yǎng),是要經(jīng)過一系列程序報告,詳細(xì)書寫找到地點和時間,還有孩童的信息。
所以,刻晴知曉這份信息并不奇怪。
“......我明白了?!鼻嚓桙c點頭,眼中的陰霾一點一滴消失著,“可以幫我安排一下嗎?我想找個時間和他們見個面?!?br/> “我這邊沒問題,主要是你這邊......”刻晴看了青陽一眼,“真的沒問題嗎?”
說實在的,刻晴有點后悔把這件事告訴給青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