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高燒剛退,哪怕是睡了一晚上,也沒有完全緩過神來。
青陽替她打點好往生堂,將一切打理著條理有序,哪怕是最喜歡挑毛病的客卿也要稱贊的地步。
“胡桃那丫頭怎么樣了?”年紀較大,德高望重的客卿私底下不會叫胡桃為堂主,而是用丫頭替代,語氣中流露出的關懷不似作假。
長輩對調皮古怪的孩子總是又怕又愛,胡桃顯然就屬于這一例,在客卿頗有名望。年紀還小時,海燈節(jié)在往生堂跑一圈,就能討到好多零花錢和零食,哪怕是胡桃爺爺出面阻止說“使不得”,客卿們也會笑著讓胡桃收下,反駁“我們受往生堂照顧這么多年,難得見如此可愛伶俐的孩子,實在是喜愛,給點東西沒事”。
“燒退了,早上給她送早餐時,就嚷嚷著要出門,不見病色了。以防萬一,我還是讓她休息一上午,下午就會出面。”青陽簡單回答著,又忍不住搖了搖頭:“就算我攔著,她也會想辦法翻墻逃出去,想把她關起來,難于上青天?!?br/> “那就好那就好?!眴栐挼目颓涿嗣约旱暮?,顯然松了口氣,生怕胡桃出什么差錯。
璃月三千七百余年的歷史,不完全是風平浪靜,倒不如說災厄日子多余平靜日子,只是人類短壽,短短幾十年眨眼就過,又恰好處于最好的年代,糧食充足、文化大力發(fā)展,反而淡化了那些災厄年代的恐懼。
客卿點點頭,看青陽眼神有著贊許,“胡桃這丫頭有你看著,我們放心?!?br/> “您謬贊了。”青陽自謙道,又看向外面,“說起來,外面為何吵鬧?”
他不過是離開十來分鐘的時間,中途又被客卿堵住問胡桃的情況,怎么還有人敢來胡桃鬧事。
青陽還想盡早解決往生堂的事情,下午要去戲館排練新戲。
還好當初拿到了主動權,只說練習時辰限制,沒指定上下午。
不過現在云堇找不到鳩兒,估計已經氣得頭疼了。
為了突顯出鳩兒作為商人家族繼承人的傲氣,又要流露出對戲曲的喜愛,只好來去無影又端著架子的態(tài)度,對于云翰社的人頤指氣使,把其余幾個同樣參與其中的演員氣得不輕,為了化解中間的矛盾,可是讓云堇頭疼好一陣子。
若不是鳩兒天賦太過出眾,哪怕云堇是云翰社當家,也不好把事情壓下來。
“咳,來了一個蒙德女子,說是來參觀往生堂,還拿著那楓丹,呃...就是你曾拿在手里的玩意?!笨颓涞赂咄氐谋澈?,意味著年紀偏大,對于外來新奇玩意接受能力相對較低,一時半會想不起具體名字,“好像是叫留、留啥來著?”
“留影機?”
“對對對?!?br/> 青陽的表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與那客卿告別,匆匆往大廳處前去。
是哪來沒眼色的家伙,璃月這么大,偏偏參觀到往生堂來,還拿著留影機東拍西攝。
哪怕是放在他的故鄉(xiāng),也罕有人敢隨便來葬儀業(yè)內參觀外加拍攝。不說葬儀業(yè)了,那些古老遺跡挖掘出來,尤其是陪葬墓視作景區(qū)開放,也要把不得拍照標識放在清晰可見的地方,生怕不長眼的游客把某些惡鬼寄存到相片里,帶回到身邊日夜入夢折磨自己。
人不作死,至少能慢點死。
等他趕到大廳,注意到與鐘離閑聊中的蒙德女人,心咯噔了一下,心道難怪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