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杜凡才逐漸安靜下來。
他不是不想叫,而是叫不動,太痛了,撕心裂肺,仿佛痛進靈魂里。
他顫巍巍地抬起雙手,望著血淋淋的十指,臉部肌肉徹底猙獰起來。
他顫抖著拿出手機,然而沒等按下?lián)芴栨I,就眼睛一閉。痛暈了過去。
"這家伙也太慫了吧。"
打趣歸打趣,林飛的眼中還是充滿憐憫,十指連心啊,那是何等痛苦,作為旁觀者他都感到心悸,別說當事人了。
"羅林。"
這個時候,楊瑞深深地望向蒙面男人。
"是我……"
蒙面男人主動撕扯下面罩,正是羅林。
他面如死灰,嘴角充滿絕望的苦澀。
"我說過,活著就是最大的幸運。不要輕易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楊瑞說道。
"我不過就是在餐桌上羞辱了你,你就要弄得我一無所有,我不甘心。"羅林嘶聲道。
"你還是不知道自己問題出在哪里,不過我沒有替你解惑的義務(wù)。"楊瑞搖搖頭,走到床邊抱起姜可人。對林飛說道:"這人交給你了。"
"放心,你先帶嫂子回家,這里我會處理好。"林飛應(yīng)道。
楊瑞點頭,抱著姜可人離開。
回到家,他輕輕把姜可人放在床上,又給她拉好被子,然后就在床邊坐了下來。
這一坐,就是兩個小時。
"先生,飯菜涼了。"溫平在門外提醒道。
"不餓,退下吧。"楊瑞說道。
"是。"溫平退開。
望著昏睡中的姜可人,楊瑞不免心中自責,怪自己太大意太自信了,當日察覺到羅林心有不甘時,就應(yīng)該有所防備,或者干脆讓羅林消失在莞城,那么就不會有今天這個事。
想想都有些后怕,要是姜可人真遭遇了什么不測,那他恐怕一輩子都會活在痛苦當中。
"我還是太善良了嗎?"楊瑞輕聲喃喃。
一夜過去,天色初亮,姜可人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緩緩睜開眼睛,頓時一怔。
"楊瑞,你就在這里坐了一夜?"姜可人似乎想起什么。
"沒事吧,白天抽空我?guī)闳メt(yī)院檢查。"楊瑞笑道。
"我沒事,不用去醫(yī)院。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姜可人急忙爬起來,連吊帶塌下去走光了都不知道,緊張地對著楊瑞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呀,你怎么流鼻血了,是不是鼻子受傷了!"
姜可人忽然妝容失色,一臉驚慌,但馬上又察覺到不太對勁,順著楊瑞的目光低頭看去,她
的一張俏臉唰的一下,連帶著耳根子全部紅撲撲的,都快滴出水來。
她拉了拉吊帶,嗔怪地打了楊瑞一拳,"大傻瓜,別看了,問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楊瑞遺憾道,都怪自己表現(xiàn)太明顯了。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你看我也不像受傷的樣子啊,綁你的是一個叫羅林的人,他和我不對付,為了報復我才綁的你,不過我已經(jīng)報警處理了,以后他不會再找你麻煩了,放心吧。"
聽到楊瑞說報警,姜可人這才放下心來。那種亡命徒,也只有警察才能擺平了。
"你去洗澡吧,我讓溫平去交代廚師,洗完澡出來就可以吃早餐,然后去上班。"楊瑞說道。
"我今天請假吧,你好好補覺,我守著你。"姜可人難得地柔聲說道。
她看人,更看重細節(jié)。
外面那些男人,動不動送什么名牌首飾的,她完全不會心動,因為錢這東西雖然重要,但在有錢人眼中并不算什么。
當然不是說楊瑞斥資十億打造海棠園送給她,她就不感動,只是相對來說,十億確實很多,但她更看重這十個億里邊所花費的心力。
因為在她看來,這十個億相當于楊瑞一半的資產(chǎn),而且海棠園耗時兩年,這里邊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迎合她的喜好精心設(shè)計。
她感動的是楊瑞的這份心。
包括昨夜。楊瑞在床旁守了她一晚,此刻她的內(nèi)心就感動得一塌糊涂,只是她不太擅于表現(xiàn)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