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陰著臉掛了電話,桑嵐問我怎么了。
我說沒事,我已經(jīng)沒有責(zé)怪任何人的力氣了。
來到市公安局,找到馬麗。
她擰著眉頭瞪著我,問我是不是不想畢業(yè)了?
我說我苦熬苦等的不就是畢業(yè)以后有份編制內(nèi)的工作嘛。
她頭一次對我發(fā)火:“你做陰倌的事被林教授知道了,還不收手?現(xiàn)在被那幫人一鬧,你徐禍的名字已經(jīng)在局里響當(dāng)當(dāng)了,就算林教授肯放你一馬,你覺得哪個局的實驗室敢用你?”
我掂起一只腳蹭著地板,涎皮賴臉的說:“那我就跟師姐你混唄?!?br/> “滾蛋!”馬麗氣笑了。
她現(xiàn)在是總局的主任法醫(yī)官,是林教授最得意的弟子。我能認(rèn)識她,并且還這么熟,也是因為林教授把我介紹給她,目的是讓她關(guān)照我。
老教授用心良苦,我卻……唉……
我問馬麗,不是說有美女要見我嘛,怎么又變成一幫人在鬧了。
馬麗瞪了我一眼,說你自己心里沒數(shù)?
我搖了搖頭,她說的美女我已經(jīng)猜到了,多半是蘇妍,其他人是怎么回事,我是真不知道。
馬麗把我?guī)У揭婚g會議室,進(jìn)門前小聲叮囑我,讓我小心說話。
門一開,看到里面的情形我就有點懵了。
七八個警察和便衣對坐,無論男女全都臉色深沉的嚇人。
“郭隊長,徐禍來了?!?br/> 馬麗把我拉到一個膚色黝黑的中年人面前,對我說這是總局的郭隊長,是負(fù)責(zé)調(diào)查酒樓離奇死亡案的。
聽她介紹完,一屋子人都露出一種十分古怪的表情。
一個制服筆挺,看上去清湯掛面的女警竟忍不住笑著問:“徐禍,做陰陽先生的還學(xué)法醫(yī),你不怕解剖尸體的時候,人家本家的鬼在旁邊看著你?。俊?br/> “哈哈哈……”
一屋子人都被逗得大笑起來。
我笑笑,但很快整理表情,嚴(yán)肅的說:“法醫(yī)和警察一樣神圣不可侵犯。同志,請不要拿我的專業(yè)開玩笑?!?br/> 女警吐了吐舌頭,把臉背一邊去了。其他人也都不笑了。
“你好,我叫郭森,坐吧?!惫犻L沖我點點頭。
馬麗按著我的肩膀沖我點點頭,帶我坐到一邊。
郭森顯然也是那種很直接的人,等我坐下,馬上問道:“那天酒樓發(fā)生命案的時候,你也在現(xiàn)場?”
我說是。
“說說看你對這件事的看法吧?!?br/> 我看了一眼馬麗,問她三名死者的最終化驗結(jié)果是怎么樣的。
馬麗聳聳肩,卻盯著我的眼睛說:“和你上次的化驗結(jié)果一樣?!?br/> 郭森微微皺眉:“徐禍,你也認(rèn)為三名死者都是死于猝死?”
我明白馬麗盯著我說話,是在提醒我慎言,更加清楚郭森這個問題的另一種含義。
我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化學(xué)驗證是最真實,而且是唯一的證明?!?br/> “一男兩女在吃飯的時候同時猝死,而且死的樣子還那么奇怪,既沒有共同的疾病史,也沒有過量飲酒和嗨藥,這說得通嗎?”之前那個女警問道。
另一個便衣?lián)u著頭說:“三個人都是跪著死的,眼睛里還流血淚,換了我是家屬,也不能接受自然死亡的說法。難怪杜漢鐘會發(fā)飆了?!?br/> “杜漢鐘?”我疑惑的看向馬麗。
杜漢鐘是我們這個市里有名的大商賈,在省里也是很有商業(yè)地位的,而且據(jù)說官方也有些背景,是名副其實的紅d商人。
馬麗仍然是看著我說:“其中一名男死者杜路明是杜漢鐘的二兒子。”
我只能是抿了抿嘴,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兒子死了,老子當(dāng)然不肯善罷甘休。杜漢鐘有身份有地位,影響力很大,也就怪不得警方成立專案組了。
郭森問我:“你和蘇妍是什么關(guān)系?她為什么說,只有你才能把整件事解釋清楚,又為什么說她就快死了,只有你才能救她?!?br/> “她是我一個朋友的同學(xué),我們只在一起吃過一頓飯,除了名字,我對她一無所知,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這么說?!?br/> 話音剛落,會議室的門從外面打開了。
一個身高馬大的便衣探進(jìn)頭來:“郭隊,昨晚入室盜竊的那小子醒了,是先關(guān)起來,還是現(xiàn)在審?”
“醒了就審吧。”郭森邊說邊起身,撓了撓刺猬一樣的頭發(fā),“馬麗,你和徐禍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吧,其他人散會。小李,小方,你們?nèi)デ邦^幫著把那幫人打發(fā)了?!?br/> 來到一間辦公室門口,剛要進(jìn)去,之前那個便衣就推搡著一個戴手銬的男人從走廊一邊走了過來。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個男人,二十多歲,個子不高,很瘦,皮膚蒼白。
“嘶……”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人的頭頂黑壓壓的,裹著一層濃重的煞氣,這分明是……
“怎么了?”馬麗問我。
剛問了一句,那個戴手銬的男人忽然掙扎著跳到一邊,驚恐的看著四周,跳著腳的喊了起來:
“這是哪里?你們?yōu)槭裁匆ノ??為什么要給我戴手銬?我又沒有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