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
沈一弦又接連沖著手機喊了兩聲,見被掛斷了,不由瞪了眼弟弟,責備道:“你怎么老這么幼稚?!”
沈一柱不樂意了,頂嘴道:“姐!你到底向著誰啊,我才是你親弟,你難道要為了那小野種跟我發(fā)脾氣?。俊?br/>
眼看沈一弦皺眉不語,他又滿口不屑的嘟囔道:“再說了,我說的都是事實,剛剛網(wǎng)上都爆出來了,宋世誠那小子又在外頭拈花惹草,這回勾搭的還是大明星俞望舒呢,那小野種遲早會知道的,我提前告知她一聲怎么就有問題了?”
“真的?!”沈一弦驚疑不定。
“那還有假,都刷屏了?!?br/>
沈一柱拿自己的手機點開那段緋聞視頻,遞到了姐姐的面前:“嘖嘖,瞧瞧,還是不改風流本色啊,那天這小子還裝得人模狗樣,替那小野種跟我叫板,依我猜啊,他純粹是作戲給那小野種看的,想借機會玩弄小野種的芳心,這回小野種鐵定要哭鼻子咯?!?br/>
沈一弦看完這段簡短的視頻,雖然比較質(zhì)疑,但和許多人一樣,由于對宋炮王先入為主的印象,難免動搖了意志。
“不過這小子也是挺牛掰的,我和其他幾個哥們也試著追過俞望舒,結果全都碰了一鼻子灰,沒想到被這小子拔得了頭籌,回頭指不定又在大家伙面前炫耀了?!鄙蛞恢W栽谀青┼┎恍荨⒈Ш恫灰?,大有一副折戟情場的失落和苦惱。
“行了,你以為誰都跟你們這群紈绔公子哥一個臭德行,拿玩女人當業(yè)績?!鄙蛞幌宜α怂粋€大白眼,不知怎么的,攥著手機,心緒也莫名的煩躁了起來。
這時,沈國濤走到陵園門口,扭頭道:“還在那瞎嘀咕什么呢,快跟我進來拜祭你們母親?!?br/>
聞言,姐弟倆再不敢造次,關閉了手機,規(guī)規(guī)矩矩的隨父親進入了福景陵園。
這是全華海最好的陵園,濃蔭綠樹,翠色浮空,據(jù)說墓地的面積單價,已經(jīng)直逼華海巔峰時的房價了。
周五的早晨,環(huán)境格外的清幽靜謐,偌大的陵園中,只有沈國濤三人和一名司機。
走到一座墓地前,沈國濤停住了腳步,看著墓碑上的遺照和刻字,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沈一弦見狀,就招呼司機將鮮花等祭品準備好,然后從兜里拿出一片手帕,準備上前擦拭一下母親的墓碑。
“我來吧?!?br/>
沈國濤伸手拿過手帕,又從司機那要了一瓶水,擰開后,把手帕微微潤濕,就走到墓碑前,緩緩地將上面的灰塵贓物給擦除了。
沈一弦看得心頭一揪,澀聲道:“爸……”
從記事起,每年的這一天,他們一家三口都會準時過來,無論有多重要的事情,都一律擱置。
由于母親是難產(chǎn)而死,使得姐弟倆對生母幾乎沒什么感官印象。
年少時,也曾因為貪玩胡鬧不肯配合來拜祭,就是那一次,引來了沈國濤對姐弟倆頭一次的嚴厲訓斥。
等長大了,每每看到父親放下平日在人前的威嚴,身形落寞的祭奠母親,沈一弦都滿心不是滋味。
她看得出來,父親對亡母的深厚感情。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或許普天之下,所有跟沈國濤打過交道的人,都難以相信,這個為達利益不擇手段、吃盡人血饅頭的腹黑梟雄,會有如此柔情真摯的一面。
沈國濤耐心的擦了一圈,將手帕翻了一下,將最干凈的那一角揀出來,幾乎是貼著墓碑,小心翼翼的擦拭起亡妻遺照。
“第26個年頭了?!?br/>
沈國濤看著墓碑,想著那段相濡以沫的日子,喃喃道:“回想一下,從我們結婚以來,她幾乎就沒跟著我過過一天的體面日子,跟著我到處奔走辛苦,吃了那么多的苦頭,卻從未埋怨過半句,眼看快要苦盡甘來了,結果就這么走了唉……”
“爸,節(jié)哀?!?br/>
沈一弦上去扶住了父親。
沈國濤擺擺手,嘆息道:“好了,都來拜一拜吧,今年有些流年不利,禱告你們母親在天之靈,多多庇佑我們一家。”
這時連沈一柱都不敢有半點忤逆,和姐姐一起跪在墓碑前拜了三拜。
沈國濤悠悠嘆了口氣,又駐足了一會,就道:“時候不早了,我們還得趕回老家一趟,對了,孝妍通知了沒有?”
“我讓她過來了,應該到了,我聯(lián)系她一下?!?br/>
沈一弦掏出手機,正要撥電話,可一看忽然直挺挺倒下去的司機,以及突兀出現(xiàn)在前方的男子,整個人猛然呆滯住了。
“真沒想到啊,你們這一家子人渣,竟然對一個死人還挺有感情的嘛。”
男子緩緩抬起了槍口,瞄向三人,咧開白森森的牙齒,冷笑道:“你們一家三口應該也沒想到,我們此生還有機會能再見吧?”
………
沈孝妍駕車抵達福景陵園之后,坐在車里沒有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