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靠雅馬哈上的魏和平,穿一套湛藍(lán)色的牛仔服,兩條長腿疏懶地橫斜著,
濃墨般的劍眉下,深邃的眼眸若有所思,看不出他的情緒。
他微微仰著頭,望向三樓陽臺,仿佛隔著迷霧,對上一雙黑亮黑亮的眼眸。
猝不及防的,
那雙亮晶晶的眸子一怔,慌亂間,火花四撞,流動如夜空的星星,又仿佛灑下一把碎鉆,斑斕絢麗讓人移不開眼。
巴掌大的小臉,驀地紅了。
明目張膽地偷窺人家,被人家逮了個正著。
安寧恨不能立時隱形。
“趙安寧!”
磁性而富有穿透力的聲音傳過來,
仿佛黏在她周身,無處遁形。
安寧探出身,答應(yīng)一聲,“喂,你找我?”
“你下樓!”
他抬右臂瀟灑地?fù)]揮手,嘴角揚(yáng)起一抹不易覺察的自信之色,眸色閃爍間,流動著難以捉摸的神色。
鬼使神猜,她答應(yīng)著,“哎!”
只覺,臉莫名發(fā)燙。
她羞紅了臉,跑去水龍頭下,用涼水沖了把臉,深呼吸,……鎮(zhèn)靜下來。
魏和平姿態(tài)挺拔,站在雅馬哈旁,見她走過來,薄唇開合微微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身體怎樣?大好了嗎?”
“謝謝,大好了!”她靦腆地笑著。
這樣的表情啊,真古怪!
魏和平瞇眸注視著她。
白里透紅的臉,氣色是大好了。
發(fā)梢怎么會有水珠?……亮晶晶的水珠,在眼光照射下格外醒目。
他唇角微彎,抬手為她擦拭起來,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的,“……洗頭了?”
“……沒,”
仿佛干了什么壞事,被人抓了現(xiàn)行,安寧只覺促狹。
安寧深吸一口氣,鼓起了勇氣,“昨天,東橋鄉(xiāng)煤礦有人來通知,丁爸爸在礦里可能出了事,有辦法知道那邊的情況嗎?”
通訊不發(fā)達(dá)的時代,想要了解點(diǎn)情況,就不得不舔著臉求人。
“哦,家里有人過去了?”魏和平臉上變得凝重。
“譚媽媽昨晚就去了,大哥下了晚班,今早已經(jīng)趕過去了!”安寧臉色有些蒼白,無法掩飾的擔(dān)憂,“你,如果能打聽到什么,一定要告訴我!”
她感到不安,就想要做點(diǎn)什么。
她的不安情緒,魏和平隱隱擔(dān)憂,“別急,我這就去打聽!”
跨上摩托,他呼嘯而去。
“魏和平來了?你咋不請人家上樓坐一坐?”
好巧不巧的,丁芳剛好回來,看到他們在院里站了好一會。
“安安,人家一而再地幫了你,”丁芳頓一頓,輕聲道,“這樣火急火燎的,他又是做什么了……有些事,可以自己做!”
“唔,”
安寧抿了抿唇。
是呢,
動不動使喚人家,可是不太好?
明明知道他的心思,自己不僅不回避,還故意往前湊,裝純良,利用他的感情,是不是很無恥?
等過完這一陣子,他去海城上大學(xué),彼此見不著面,他大概會淡忘吧。
安寧這樣勸說自己,望向丁芳的目光變得柔和,“到現(xiàn)在為止,咱們沒有一點(diǎn)消息呢……我請他幫忙打聽東橋礦上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