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銘在門前敲門,垂首。
富家子在屋內踱來踱去,時不時照照鏡子,審視自己臉上是否有污漬。
聽到門響,富家子怔了一下,反應過來時已經小跑著到了門前。他從貓眼里瞧見焉銘低垂的小腦袋,嘴角不自覺勾起。
“怎么現(xiàn)在才來?”打開門的時候富家子換了一副面孔,就像是教書先生遇見了頑皮學生,帶著點訓斥的意味。
“老師我來拿卷子。”她垂著頭,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抗拒的、防御的姿態(tài)。
富家子抽出壓在桌子上的卷子,“這次的考試全班只有你不及格,你知道為什么嗎?”
焉銘拿著卷子不可置信地道:“那是老師自己判錯了?!?br/> 富家子挑了一下眉毛,“哪里?”
小小的手像只小白鴿輕輕一點,“這里?!?br/> 兩人的頭,隔著桌子向一個方向靠攏,畫面一度美得像極了色彩濃艷的油畫。
女孩子許是察覺了柔情脈脈的目光,眼神閃爍眼底有著了然于心后的自我糾結。她努力用冷靜的聲音阻擋著對面的柔情攻勢,“老師,我覺得您對我有偏見?!?br/> “哦?”
“這道題,明明就是個開放題,‘寫出天若有情天亦老的下半句,要求對仗工整,’我答的有什么問題嗎?我對的世間原只無情好,出自元代詩人的《蝶戀花》,完全滿足題目要求,為什么我得了零分?”
富家子手持薄紙,一字一句念道:“天若有情天亦老,出自李賀的詩《金銅仙人辭漢歌》,你對的沒有問題,只是,我看不慣。”
此話怎講?
焉銘一雙水光盈盈的眸子里盛滿了不解,從沒聽過這么霸道的解釋,我看不慣,所以給你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