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窯子里?!苯谷攘丝诓瑁藗€(gè)茶葉,“老子都不曉得,劉家凹居然往那種地方賣女人,永州的窯子真是日新月異?!?br/> 路老四一驚,臉色煞白的看著桂香。
焦三哼了一聲!他自詡見過很多世面,但昨晚也是頭一次看見那樣的窯子。門面很小,在外面路過要是不留意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可只要一進(jìn)去就會發(fā)現(xiàn)內(nèi)有乾坤。
里面外面就是兩副面孔。
富麗堂皇,紙醉金迷。
樓下是賭場,樓上窯子,里面的姑娘都穿著肚兜光溜溜的套著個(gè)裙子,路過的男子只要給錢,甭管墻根還是廚房,隨時(shí)隨地都能嫖。
“這些東西,鐵定從桂王那邊傳來的?!苯谷龖崙嵅黄?,“院子里還關(guān)著十幾個(gè),各式各樣,有的甚至被打死了,就丟在門口,等著丟山里喂狼?!?br/> 杜九言也很吃驚,“這么囂張,沒有人管嗎?”
焦三冷笑著,“衙門里的事你們不懂,這不是想管就能管的?!?br/> “還是邵陽好,有三爺在,至少百姓安居樂業(yè),沒有這么多惡心人的事?!倍啪叛怨ЬS地道。
焦三哼了一聲,“就知道說好聽的給我聽,我累成狗樣,你就動(dòng)動(dòng)嘴!”說著,他發(fā)現(xiàn)路老四在看著他,便道:“你也別瞪著,你娘們沒接客,救她的時(shí)候,正被吊著打呢。”
“桂香!”路老四抱著桂香哭,桂香也抱著他哭,夫妻兩個(gè)人哭了好一會兒,路老四轉(zhuǎn)頭沖著他們磕頭,“多謝杜先生,謝謝……”
杜九言拉著他,“我什么都沒做,你謝三爺和跛子哥。”
跛子眉梢微挑,看了一眼杜九言,眼中有笑。
“謝謝三爺,謝謝跛子哥?!甭防纤目念^,也摁著鐵牛,桂香在一邊頭咚咚撞在地上,“你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大恩大德這輩子報(bào)答不了,下輩子當(dāng)牛做馬一定報(bào)答?!?br/> “行了,人回來就行了。我也沒做什么,要不是杜小哥,我也找不著那地兒?!苯谷趧⒓野妓蚜撕芏噱X,所以在名聲上,他就讓一讓。更何況,這件事并未過明路,所以不提也罷。
“行了,行了都起來吧。”杜九言扶桂香起來,打量她對方一眼,五官很標(biāo)致,但因常年生活磋磨,皮膚暗淡毛發(fā)無光,并不顯眼。
桂香擦著眼淚,緊緊抱著鐵牛在懷里,忽然想起什么來,問道:“安哥呢?”
“他……”路老四目光閃閃,低聲道:“安哥被王癩抱回去了。”
桂香臉色一瞬間煞白,踉蹌了一下差點(diǎn)沒有站穩(wěn),“抱回去了……王癩他來過了?”
“嗯。”路老四垂著頭,滿面的喪氣,正要說話,忽然聽到隔壁傳來乒乒乓乓的敲門聲,王癩喊道:“路老四,給我開門。你躲得了今天,躲不過明天。”
桂香嚇的一抖,下意識的縮在路老四的身后。
“我、我去,你、你在這里待著,別怕!”路老四也害怕,但杜九言覺得他不是怕王癩,而是害怕焦三。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沒說話。
路老四出去也不知道說了什么,就聽到王癩子嚷嚷著道:“就算是衙門的人在又怎么樣,她是我媳婦,我?guī)蚁眿D回家,天經(jīng)地義?!?br/> “路老四,你不要耍賴,我可告訴你,咱們的簽的三年約,十天前就到期了!這事說到天邊去,都是你沒有理?!蓖醢]說著就沖進(jìn)院子里來,一看里面這么多人嚇了一跳,可一想自己占著理,又挺直了后背,上來就扯住了桂香的胳膊,道:“把孩子丟下,跟我回家?!?br/> “我舍不得鐵牛?!惫鹣汔弁ü蛳聛?,“我求求你了,我才回來,你給我?guī)滋鞎r(shí)間行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