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零零碎碎說了很多,新人們豎著耳朵認真聽,生怕遺漏了什么,為今后的生活帶來不便。
知青所不算大,只是個普通農家小院,四間臥房、一間堂屋、一間灶房、一間茅廁,鄭劉夫妻帶著娃住了間小的,男知青分兩間,女知青則住一間。
好在他們睡得是土炕,四個人橫著睡倒也能盛得下。
費箏和陳思可早就在遠離門窗遠的地方鋪好了床鋪,行李也都擱置在靠墻的地方。
“我?guī)У谋蝗旌駥嵕桶ぶ皯羲?,”祁云蘭直接將自己的東西放過去,柔聲笑道。
安知夏挑挑眉:“炕燒的暖和、門窗封得掩飾,在哪里睡不一樣?反倒是靠門窗的地方擱置東西方便呢?!睕r且夏天這地很舒服。
祁云蘭的笑僵了下,“那知夏要靠窗睡嗎?”
她肅著小臉說:“祁知青我們不是太熟,你可以喊我安知夏,或者安知青。還有我不喜歡占人便宜、承人情分?!?br/> 祁云蘭無奈地說:“好吧安知青,我們同住在一個屋檐底下,又是同鄉(xiāng),以后會熟悉起來的。大家趕了幾天路很累了,咱還是早點歸置好東西睡覺吧?”
安知夏看到屋里其他兩個女孩兒不贊同的神色,嗤笑聲:“可別,我們關系沒那么親近,京都大著呢,光論同鄉(xiāng)我有上千萬號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不過是住房緊張,我是我你是你,咱可別牽扯太多。不過幾句話的工夫,我沒打你罵你吧?所有人不都覺得我特別可惡,而你是善良的小仙女?”
“你,”饒是脾氣再好,祁云蘭臉色都被氣得通紅,眼里含著淚:“我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再說我圖什么呀?”
“我哪里管你圖什么,咱先把丑話說在前面,你如何我管不著,但您呢千萬別往我跟前湊,”說著安知夏將自己的行禮放在靠門窗的炕上,把祁云蘭的往旁邊推了推,麻利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院子就這么大,房子又不隔音,其他幾人自然聽了去。
“哎我說安知秋,你這妹子脾氣可以?。俊甭櫫x昌嘖嘖道,“只是分個床鋪的事,她都能說個一二,不知道同住的幾個姑娘受不受得?。俊?br/> 他們兄妹倆各自一套被褥,連床單都沒有,一鋪一蓋便收拾妥當。他拿出剛買的毛詩選,瞥了眼看熱鬧的聶義昌和靠墻假寐的杭向磊,笑著道:“我們家是再組家庭,妹妹從小沒享受多少親情,周圍的人大都喜歡踩著我們彰顯先自個兒的優(yōu)秀。所以她心思敏感些很正常,再者祁知青的話確實讓人多想?!?br/> “得,一個護妹狂魔,”聶義昌訕訕笑笑。
村里最不缺的就是泥土和樹木,屋子的門做得嚴實,窗戶也用木板堵得一絲風都刮不入,可墻壁傳來入骨的涼意依然不多好受,是以大家還是盡量選靠里的位置。
安知夏涂了遍厚厚的防凍膏,只脫了罩衣,便鉆入了被子里,隨即手中多了兩個橡膠暖水袋,一個摟在懷里,一個擱置在腳邊。炕燒得熱乎,她舒服地喟嘆口氣,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