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娜酒館雖然不是最為火爆的酒館,但慕名而來的客人仍是絡(luò)繹不絕。在酒館這樣的地方,保持整潔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敵人有碰杯時撒落的酒液、咀嚼時滴落的肉汁、無意間落地的菜肴、站著泥土的腳印……可男孩還算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在習(xí)慣掃除器的手感之后,輕車熟路地清理起污垢起來。莉莉娜一開始還有些擔憂地看著男孩,看著看著,最后眼神里已是充滿欽佩。就連其余三位在酒館已經(jīng)工作許久的服務(wù)生,也是驚訝于男孩的行動力與毅力。
他們自然清楚,這份工作看似簡單實際卻是累人無比,平日里都是能偷懶就偷懶,哪會有人這么認真的把地清理的這么干凈。
去酒館喝酒吃肉,肉好酒好就夠了,怎還會注意地面整潔與否。對于大部分酒館來說,簡單的擦洗一下桌面,把雜物垃圾掃走就可,根本不需如此細致認真的清理。
所以男孩這份認真勁兒,著實有些讓人吃驚。
男孩自己卻是沒有在意這些,相反,他還忙的不亦樂乎。自從上手了手上的這個掃除器,男孩就忍不住一個勁地琢磨它:究竟怎樣才能快速地打掃干凈地面、如何將拖地與吸塵兩個功能完美結(jié)合在一起加快效率、對付油漬和頑固臟斑需要多大的沖力或是吸力……這么一個勞煩無比的工作居然被男孩玩出了花。
酒客們換了一撥又一撥,男孩也就忙了一輪又一輪。反倒是在這個時候,男孩存在感微弱的特性發(fā)揮了優(yōu)勢,沒一個人會在意這么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小清潔工,于是男孩就能自如地在桌椅人群之間清掃臟污。
當人全身心地投入到一件事里的時候,時間就會過得很快,眨眼間兩個小時就穿了過去。外面的天暗了下來,酒館里的燈光。
就在男孩清理著門口的泥印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讓一下。”
男孩一愣,沒抬頭就認出了來者。
自從那一次見面之后,他就再也忘不了這個聲音,忘不了那一道白芒,更忘不了那一抹倩影。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更不敢抬起頭,生怕眼前的人看到他窘迫不安的模樣。
曦暮看著門口打掃衛(wèi)生的瘦小個子仍然沒有讓出門路,沒好氣地對著里面喊道:
“莉莉!這邊有人擋路不讓我進去!”
聽到曦暮說的話后,男孩一個后跳步向后一退,急急忙忙地讓出道路。也正是這一退,曦暮看清了男孩的模樣,有些驚奇地說道:
“是你?你怎么在這?”
男孩張大嘴巴,沒想到眼前神仙一樣的少女居然還能記得他。他心中激蕩,小臉飛紅,把打掃用具倚在墻壁上,很想要說些什么“好久不見這么巧啊再次相遇”這一類的話語,可話語全都咕嘟咕嘟地滾在喉嚨口出不來,只能右手哆哆嗦嗦地從褲子口袋里掏出那封信封說道:
“我…那個…信!”
一堆話語堆疊在一起,讓男孩最終只吐出來三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詞語。
曦暮一臉困惑,接過男孩遞過來的有些發(fā)皺的信,拆開封條取出里面紙張。她先是粗略掃了一遍,等看清楚字里行間的意思后,曦暮瞪大眼睛,仔仔細細地將每一行每一句都看清楚,一邊打量打量面前的男孩。最后她眉頭緊鎖,語氣冰冷地對男孩說道:
“進去?!?br/> 這是一種上位者對待下位者的態(tài)度,讓男孩覺著有些不適。
不過男孩還是乖乖聽話往酒館里走。曦暮所流露出來的冷漠態(tài)度并沒有澆滅男孩心中的熱情,反倒是這夢境般的再會讓男孩呼吸都有些困難。
曦暮徑直地走向廚房,推開廚房的門對著里面道:
“莉莉呢?急事!”
正在廚房里忙著處理食材莉莉娜抬起了頭,見到是曦暮后沒好氣地說道:
“怎么了?忙著呢!”
曦暮也是毫不客氣,一手把紙張拍在桌上叫道:
“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
莉莉娜聳了聳肩膀,端著盤子就往廚房外走:
“我可不清楚,反正那上面應(yīng)該寫的蠻清楚的?!?br/> 說著,莉莉娜端著盤子走過男孩的身邊,小聲對他說道,
“要是曦暮敢欺負你朝你發(fā)火什么的,你就跟我說?!?br/> 言罷,她朝男孩眨了眨眼睛,托著盤子就走出廚房。
見了另一幅模樣的莉莉娜,男孩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震撼。杰克諾斯靠到男孩身邊,低聲說道:
“你別看她們兩這個樣子,事實上她們是最要好的姐妹,莉莉娜也只會對曦暮擺出那副模樣,所以還別見怪,習(xí)慣就好?!?br/> 曦暮猛地掉頭望向納塔,杰克諾斯立刻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沒說,小跳著后退回自己的崗位上。曦暮再將視線移向男孩,咬著牙問道:
“你來照顧我的生活?父親大人親口說的?”
看著曦暮一張糾結(jié)的臉,男孩都有些不敢承認,猶豫片刻才慢慢點了點頭。
曦暮先是猛吸一口氣,然后死死憋住,小小的臉蛋脹出兩顆鵝蛋。明明是在生悶氣,這副模樣卻是可愛地讓男孩看呆。
等著那兩顆鵝蛋終于癟下去,曦暮終于說服了自己,一臉不情愿地看著男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