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峰觀開年的頭香與外面其他廟宇一樣,是在大年正月初一這一天,而且頭香只有一扎。
張道陵先是來到大殿外面,對著上山的路施展呼風術,手中凝聚一道狂風往上山的山路一甩。
山上頓時狂風大起,從張道陵的面前開始向山腳吹去,凝聚的狂風自己在山路上沖出一條泥路。
看著自己的成果,張道陵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回身將大殿打掃了一遍。
張道陵就將前幾天買的香燭和供品擺在供桌上,明天早上一開門有人來燒香可以直接用。
除夕夜過了二十四點,大年初一的凌晨四點,張道陵就起床早早的來到大殿。
供桌前面放著一個蒲團,還有一個盒子,里面有一扎前幾天張道陵買的香,大概有個三十根的樣子。
這就是孤峰觀的頭香,不是一根而是一扎,這一扎香而且還有時間限制。
到了早上七點,孤峰觀今年的頭香就會結(jié)束,不管盒子里還有多少根香沒有用,今天都不會再燒香了。
到了四點五十九分,張道陵將孤峰觀的大門打開,外面的天色還是烏黑的,大殿外露的光亮指引著上山燒香的人們。
張道陵盤坐在供桌一旁,面對著供桌前的蒲團,心里默念經(jīng)文,等待孤峰觀今年第一位上香的人。
沒過多久一位穿著大襖,身體嬌小的人走了進來,張道陵看著來人的樣貌不由的詫異。
她這個極度抵觸這些的大學生,怎么會天還沒亮就到他觀里來燒香?
這太陽還沒出來啊!等天亮了張道陵覺得要看看太陽今天是不是從西邊出來。
來人脫了帽子,露出精致的臉龐,小臉因為零下十度的氣溫,而被凍的通紅。
鄧詩文看著蒲團上一臉詫異的張道陵,鼻子吸了一下因為寒冷而流出來的清涕,張嘴哈出一口霧氣笑道“怎么!沒想到是我嗎?”
張道陵聞言點頭說道“的確,貧道怎么也沒想到第一個燒香的人是鄧居士!”
“沒想到我這個大學生居然大年初一,天寒地凍的跑到道觀里來爭燒頭香?”
“嗯!”
鄧詩文走了幾步感覺暖和了一點后,就拜在供桌前的蒲團上,在蒲團前面的盒子里拿了一根香。
直著腰在供桌上的蠟燭上點燃后,雙手合十握住香開始祭拜許愿。
鄧詩文這一套流程,看的一旁的張道陵驚訝不已,他沒想到鄧詩文來之前,居然了解過頭香的儀式,本來他還想著怎么跟她講解的,但是現(xiàn)在看來卻是不用了。
鄧詩文祈愿完后,將香插在供桌上的香爐里,往功德箱里放了兩張紅票子,就走到張道陵旁邊的蒲團上坐下,盯著張道陵問道。
“當初若是我和我爸相信村里人的說法,來找你去救我奶奶,你能救好她的病嗎?”
張道陵詫異的看了眼鄧詩文,沒想到她居然問出這樣的問題,老人葬下都有幾個月了。
但是想著他當初聽到鄧家村的人說過老人去世時的癥狀,他當時的猜測應該是中風導致的。
對于老人中風他還是能治的,其實不光是他能治,有名的醫(yī)院的都能治,只是說看個體差異。
若是病人體質(zhì)稍微好點,病情也不復雜,送去醫(yī)院及時,醫(yī)生還是能控制住病情,并且可以用藥和針灸等治療,讓病人康復過來。
若是病人病情復雜,發(fā)病很兇猛,加上送醫(yī)院遲,那醫(yī)生也沒辦法。
但是張道陵聽說老人去世時間很長,發(fā)病至少有一周時間才去世,說明老人的癥狀還是較好的。
他治好老人中風的病還是問題不大的,聽到鄧詩文的問話,也就點了點頭道。
“能救,老人的病貧道推測是中風,但要具體診斷才會知道具體的病情?!?br/> “老人是只是單純的中風,還是含有其他的并發(fā)癥,這些是需要仔細診斷才能知道?!?br/> “但是貧道相信自己的醫(yī)術,老人的病貧道那是手到擒來?!?br/> 看著張道陵一臉自信的樣子,鄧詩文聞言不由心里一顫,眼睛突然澀了起來,勉強著臉說道。
“那你為什么沒有去救我奶奶?”
聽著鄧詩文這無腦的話,張道陵才心里覺得,這個時候的鄧詩文才是正常的,嘴上淡淡的說道。
“你們沒來找我,就是老人的造化好不夠!”
鄧詩文紅著眼睛看著一臉平靜的張道陵問道。
“為什么?”
看著眼睛紅起,想要哭泣的鄧詩文,張道陵心里沒有一絲波瀾,語氣還是平靜的說道。
“道教講究造化,也就是佛教的說的緣分,老人的造化不夠,自然與貧道沒那救命的福分?!?br/> “而且,貧道定居在山上,很少與山下的人交流,他們?nèi)羰怯惺?,都是上門來求貧道?!?br/> “那樣貧道才會下山幫他們解決問題,而你們沒來尋貧道,貧道自然不知道鄧家村有老人病重,二則是說明,老人沒有讓貧道救命的福分?!?br/> “我……”
聽到張道陵的話,鄧詩文心里空落落的,不由的想起往昔奶奶的面容,頓時悔意涌上心頭,大聲的哭了起來。
“嗚嗚~啊啊~~奶奶是詩文害了你?。 ?br/> 哭著,悔恨的鄧詩文就往道觀外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