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的閬中秋高氣爽,陽光照在身上,有一種熨帖的舒服。
此刻,本來安靜的衙門前的街上,人山人海,看熱鬧的百姓們,自動分開一條道,讓剛才說話的那位女子進(jìn)來。
而壓堵著門的明珠學(xué)子們,也紛紛轉(zhuǎn)身,盯著讓開的那條道。
宋寧負(fù)手走了出來,她穿著一件鴉青的褂子,下身是一條湖藍(lán)的裙子,長發(fā)高高地綁在腦后,隨著她走動,發(fā)梢微微動著,讓所有人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她的面上。
她在那條人們讓開的甬道上,停下來,視線一轉(zhuǎn)就落在云燕身上,英氣的長眉微微一挑。
云燕也正面無表情地望著她。
“是宋寧,真的是宋寧!”人群恍若雷動,明珠的學(xué)子們躁動起來,苗慶安指著宋寧,恨不得過去咬她,“宋寧,你誣陷云小姐,今日當(dāng)著閬中百姓的面必須給她一個交代!”
“對,一個交代!”
“跪下謝罪!”有人喊道。
十幾個人,一臉的正義,指著宋寧吐沫橫飛地罵了起來。
“跪下謝罪?”宋寧噗嗤一笑,“你的話和你長相一樣可笑?!?br/> “你誣陷云小姐的事你糊弄不過去!”苗慶安氣的磨牙,強(qiáng)忍著道,“所以,你今天必須道歉!”
這個女人說話太毒了了。
宋寧意味深長地看著云燕,“云小姐也覺得我誣陷你,需要道歉嗎?”
大家都去看云燕,云燕站在人群中,昂著頭,道:“是,你誣陷我了!”
那天晚上她就對宋寧說過,有的事,不是她一個小小的丫頭和沈聞余一個捕快能決定的。
“聽到?jīng)]有,給她道歉!”
苗慶安帶著人沖著宋寧過去,四周的看熱鬧不明真相的人們,也都跟著指責(zé)宋寧:“事情是要辦清楚的,不能為了錢就辦糊涂事??!”
“快給人道歉?!?br/> “宋寧!”梅成橋也是大喝一聲,“依快手的規(guī)矩,你辦了冤假錯案,從今天開始你就不是快手了?!?br/> “來人,將她抓起來。”
苗慶安等人分開群眾沖著宋寧走過去。
他們之后,婁明宇凝眉望著宋寧,忍不住往前站一站,這個時候了,她應(yīng)該會再次求他了吧?
現(xiàn)在,只有他能讓苗慶安他們平息憤怒,讓這件事平息。
想到此,婁明宇又往前走了走。
“來,”宋寧看著走近的所有人,道,“來我面前來說?!?br/> 苗慶安占著人多,沖了過去。
宋寧擼了擼袖子,望著他走近。
苗慶安喊道:“我來說也是這個道理,云小姐不可能害羅瑟,他們是親如姐妹,她沒有動機(jī)殺人!”
“對!”蘇元道,“羅瑟被害的那天晚上,云小姐有完整的不在場證明!”
宋寧看著兩個人。
苗慶安道:“就這,足夠證明她是無辜了?!?br/> “你會不會查案?連這些最基本的東西都分不清,你根本沒有資格當(dāng)快手?!?br/> 啪,啪!
宋寧纖手一揮,抽了一人一巴掌,甩手道:“讓你來你們就來,傻不傻?”
“知了似的。”
苗慶安和蘇元捂著臉看著她,縱然臉頰火辣辣的疼,可依舊無法相信,他們被眼前這個女人打了!
四周也是一片寂靜。
畢竟誰也想不到,宋寧會動手。還以為她不說話,是心虛說不過他們。
誰知道,她根本不是吵不過或者心虛,而是懶得和他們吵。
“你、你打我們……”苗慶安疼懵了,蘇元卻是跳起來要還手,宋寧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一擰,道,“我再說一遍,不要吵?!?br/> 蘇元尖叫喊疼,覺得自己手腕都要斷掉了。
苗慶安也才反應(yīng)過來,指著她道:“你怎么能打人!”
天下怎么有這么橫的女人?!
宋寧將蘇元一推,指著要過來幫忙的明珠學(xué)子,道:“既是說案,就好好說案,說不清楚就不要充仗義卻丟信義。”
“我適合不適合做快手,你們說了不算。我們既然說她有罪,那么就表示我們有把握,你們在這里吵,是也有證據(jù)證明她無辜嗎?”
“自始至終,我們都沒有提過,云燕是兇手!”
婁明宇心中略有些失望,可又清醒著唾棄自己的心思,他壓下這份情緒,道:“你沒說她是兇手,為什么和沈聞余抓她?!”
宋寧目光一斜,道:“抓她就是因為她是兇手?”
所有人一愣,就連梅成橋也愣了愣。
宋寧視線轉(zhuǎn)向云燕,云燕也死死盯著看著她,非常好奇她接下來要做什么。
宋寧忽然對人群里道:“沈捕頭!”
“真正的兇手,在這里!”沈聞余大聲回道。
他話一落,人群再次騷動起來,待看到沈聞余后,忽然有人驚叫一聲,喊道:“胡先生,是胡先生!”
云燕神色一變,朝那邊看去,就見沈聞余帶著胡清遠(yuǎn)穿過人群,走了進(jìn)來。
而最讓人吃驚的是,胡清遠(yuǎn)是被反捆著雙手的。
“先生!”
“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