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了一眼地上的花瓶碎片,夕沫平靜無波的向燕墨福了一福,“阿墨,花瓶碎了?!彪S他要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她真的無所謂。
燕墨進來的急,還真的沒有注意到地上已經(jīng)碎了的花瓶,此刻聽她說起,臉色瞬間一變,灼灼的目光緊盯著地上的碎片,就那般的站在門前如木偶般一動也不動的望著那碎了的花瓶。
是了,這是書房里唯一的一個花瓶,是不許任何人碰的,除了燕墨誰也不可以。
可是她,摔碎了花瓶。
時間,開始變得漫長難耐,夕沫不知道要怎么熬過這樣的寧靜,她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終于,燕墨動了。
這是夕沫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激動,他的手在抖,雖然只是微微的抖動,可是夕沫看得清楚,他的手是真的在抖。
眼見著燕墨一片一片的將那些花瓶碎片收起來,甚至連一小粒的碎渣也不放過,那些,就象是他的寶貝一樣,“旺福,叫工匠,到了找我?!彼氖诌€在抖,可是聲音已經(jīng)恢復了之前的威嚴與平靜。
大片的花瓶碎片上是小粒的碎片,燕墨端著碎片輕輕的越過了夕沫,他沒有看她,只是在經(jīng)過時把氣息散在了她的周遭。
背對著燕墨,夕沫聽見他窸窣的坐下的聲音,隨即,沉冷的聲音再次傳來,“藍夕沫,院子里跪著,沒我的命令不許起來?!?br/>
“謝王爺責罰?!彼p輕笑,可心里卻一陣疼,為得是她的孩子而不是自己。
她不怕疼,一點也不怕。
跪就跪吧,只希望孩子不要有事。
搖搖晃晃的跨過門檻,再直挺挺的跪下去,太陽早已西下,原本被曬熱的地板此刻跪下去竟是那么的冰冷,那冷意,讓她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她可以的。
棲江里那么苦的幾天幾夜都熬過來了,經(jīng)過了那些,再也沒有什么可以讓她害怕的了。
上弦月掛上了樹梢,銀色的月光陪著她,也灑著她的影子斑駁在青石地板上,其實,那月光,還有那影子,真的好美。
她喜歡,好喜歡。
靜靜的看著,什么也不想。
如果每天每日每時每刻都可以這樣什么也不想該有多好?
可是,夕沫的安靜只有那少許的時間,就在燕墨用完了晚膳之后,書房間就開始熱鬧了起來。<>
“王爺,靖妃到?!蓖5穆曇魝鱽?。
這個時候燕墨一定還在氣頭上,由他剛剛撿起了那些花瓶碎片的樣子時就可知道,夕沫真不懂這絕對可以聽到風聲的靖妃怎么會選在這個時候來見燕墨呢?
她以為燕墨會拒見,卻不想書房里馬上就傳來了燕墨的聲音,“進?!?br/>
靖妃立刻得意的越過夕沫,“活該,原來王爺待你也不過如此,還是比不過那個女人?!?br/>
哪個女人?
迷糊的聽著,夕沫不懂,一點也不懂。
靖妃所言,會是燕墨最愛的女人嗎?
其實,她早知道燕墨待她不過如此的,表面上的那些不過是他故意的做給別人看的,她從不知道自己受寵,可這府里的女人們卻把她當成了敵人一樣的嫉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