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壽公主焦急說：“所以我才來求珍兒教我啊，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嘛！”又道：“我找人打聽過了，珍兒可是志銳學(xué)五子棋的半個(gè)師傅！難不成師傅倒還下不過徒弟不成！”
　　
　　我聽了這話，身子輕輕一側(cè)，眼睛盯了載湉一眼，載湉一掙眉，稍正了正身子，假裝不解，拿起小幾上的茶盞喝了一口，我見之低頭一笑，榮壽公主目光瞅著我問：“珍兒，你聽到我說得話了嗎？”
　　
　　我忙點(diǎn)頭，“聽到了！”
　　
　　榮壽公主一嘆氣，“日后定不能揀皇上和珍兒在一塊兒的時(shí)候來找珍兒說話！”
　　
　　載湉笑問：“怎么了？朕……可是做錯(cuò)什么了？”
　　
　　榮壽公主盯住載湉道：“都是皇上弄得珍兒心不在焉的！”
　　
　　載湉一攤手，神色十分委屈，“朕可什么都沒做。”
　　
　　榮壽公主道：“皇上還要做什么！皇上只是坐在這里就已經(jīng)很麻煩了！”
　　
　　載湉一挑眉，“朕麻煩？”
　　
　　榮壽公主一把抱住我，朝著載湉挑釁道：“只要有我在，皇上就不能將珍兒據(jù)為己有！”
　　
　　載湉聽了這話只是無奈嘆氣。
　　
　　又聊了幾句閑話，載湉本以為榮壽公主要走，面色漸漸有些復(fù)興，但沒想到榮壽公主對于知識卻也算是個(gè)火急火燎的性子，說了，談及了，就要馬上學(xué)，我也只好拋下載湉，連著教了她兩晌，什么路子，什么陣法，一件不落，又仔細(xì)教授了斜月局、名月局、慧星局三種開局，必定先聲奪人，榮壽公主真的十分聰慧，一教就會，我也省了不少力氣，我在心中暗暗笑，不知志銳對上這樣一個(gè)被我親自教授過的榮壽公主會不會膽怯，不知志銳能否看出榮壽公主的行棋手法是出自于我，直過了兩晌，至戌時(shí)三刻榮壽公主才意猶未盡地起身離開，白歌送了榮壽公主出去，我起身走到載湉的身旁，見他在讀一折戲文，只是笑道：“若叫老佛爺知道皇上在抽空讀這個(gè)，必要大發(fā)雷霆，皇上可怎么辦？”
　　
　　他并不理我。
　　
　　我瞅著他想，難道是吃醋了？伸出食指來戳一戳他，“皇上？”
　　
　　他看我一眼，神色平淡，“老佛爺現(xiàn)遠(yuǎn)在圓明園，何嘗能知道這些，況且即便老佛爺知道了，這也該是珍兒擔(dān)心的事情吧？”
　　
　　我含笑問：“奴才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老佛爺責(zé)怪的又不會是奴才！”
　　
　　載湉自是安然，“朕自小被老佛爺責(zé)怪慣了，自是不怕的，至于珍兒嘛……”說著，他諂眉看我一眼，又轉(zhuǎn)過眸去，“自然也是逃不過的。”
　　
　　我坐在他身側(cè)，“逃不過就聽著唄，”我將頭抵在他肩膀上，“可能皇上不太清楚，珍兒可不是養(yǎng)在深閨的那些高樓小姐，既不溫文爾雅，也并非窈窕淑女，自小胡打海摔著長大，鬧出不少笑話，自然也是被伯父、奶奶口中罵慣了的，皇上這話可嚇不到珍兒，”舉目看著他的側(cè)臉被燭火掩得割裂，輕輕從口中吹出一股氣拂過他耳腮，脖子往前一伸，笑問：“皇上在看什么戲？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