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覺得親娘關心則亂,聽上去過分夸張的警示逗笑了白凌羽:“娘你放心吧。就算他們真的能爆發(fā)出九人之力,打不到還是沒用的?!?br/> 夫人盯著孩子敷衍應付的模樣,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能耐沒見漲,口氣倒越來越大。你這到底是隨誰呢……你們幾個在場上都互相照應著,千萬不能大意。接著!”
夫人一邊嘮叨著一邊將長長的黑布囊塞到了兒子的手里。小白接過槍囊,熟練地一抖絲絳,刷地抽掉了外罩。
那桿神秘的暗青色兇器甫一見光,周圍的空氣似乎瞬間就被它吸走了。方圓三丈之內的溫度陡然降了幾分,小伙伴們的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柏夜靜靜地望著那槍,眼神有些恍惚。這槍他惦記好幾天了,是父親親手打造的啊……
看上去整桿槍質樸無華,卻絕無半點粗糙。通體泛著暗青色的金屬光澤,八寸槍鋒之下的一截纏絲桿上,嵌套著九個寸許寬窄的金屬圓環(huán),稍稍一動就順暢地轉個不停。
柏夜能夠清晰地感覺出,這槍上蘊含著巨量的靈力,那九個圓環(huán),有古怪。
夫人交了槍,便回頭向身后的金吾衛(wèi)訓話:“叫后面的人別攔著,放她過來!”說著連連朝外圍人群打招呼。
玲蘭小巧的身軀終于擠出金吾衛(wèi)的包圍,夫人欣慰地說道:“小乙,你的骨弓我今天也帶來了,剛讓你姐一并取了來。既然拿上這把弓,就別給你師傅丟臉!”
玲蘭卻沒立刻撒手,滿臉關切地囑咐弟弟:“不要貪功,在場上你得照顧所有人?!?br/> 骨弓在手,乙弛的氣場似乎都變了。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接著出現(xiàn)在觀禮臺出口的,竟然是堂主。
她面帶微笑地攤開雙手,分遞給大小師姐每人一樣裝備。秋染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卻遲疑了半晌才接過。
那是一副手套,肉眼可見的,貴。
像是漫天星斗全都綴在了銀絲上,耀眼奪目的柔軟手套搭配上修身的黑色軟甲,襯托得大師姐整個人更加冷艷動人。
堂主絲毫沒有遮掩自己珍視的眼神,還不忘仔細叮囑了一句:“下場了要還我哦?!?br/> 周圍的小伙伴都羨慕得很。想必這件裝備該是堂主自用的重寶,對需要時時刻刻精確操控純靈秘術的大師姐,定會有極大的提升。
小師姐得到的卻不是什么加持功力的秘寶。對于她這個人形炮塔來說,現(xiàn)在她的攻擊力已經足夠了。畢竟對抗賽的對手是五個人,不是五千。
冬霜得到的,是一對不起眼的土黃色擰紋細鐲。她明顯不識得這個秘寶的用法,疑惑地看了看堂主。
堂主溫柔地笑著替她把鐲子帶在雙手腕上,輕聲說道:“戴著就好。這是咱們堂里防護最堅韌的土系法器,放在庫里也是落灰,以后就跟了你吧?!?br/> 小隊里除了柏夜以外,每個人在臨上場前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但是他們的心里更加忐忑了。
羽林二隊到底怎么了。長輩們竟然如此重視。
大校場上,進行最終對決的兩方選手終于面對面地站好。柏夜小隊心中的警惕越來越強。
對手果然有了變化。
拜小師叔所賜,他們之前曾經看過羽林二隊和九老堂的比賽,對他們的制式護身法器印象挺深的。當時九老堂的師兄們就沒破過他們的防。
現(xiàn)在,這五個羽林校尉竟然又換了一套盔甲。
粗糙沉重的筒鎧看上去幾乎有半寸厚,每個配件都沒有任何裝飾甚至打磨的痕跡,就像是剛被澆筑出來一樣,黯淡無光的鎧甲縫隙里似乎還掛著灰土。筒盔罩面都是一樣的金屬,甚至靴子都是由金屬塊拼出來的。
柏夜和白凌羽面面相覷。他們這幾個人不是以靈動走位見長嗎?穿上這么笨重的鎧甲,還能跑得起來?
柏夜忽然一拍腦袋,暗叫不好:“他們的盔甲,可能是那個海州礦主提供的?!?br/> 伙伴們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小夜解釋道:“我在筆記里看過。海州的水下礦脈里會產出一種能夠吸收靈力的金屬。跟演武場的靈巢石差不多??峙滤麄冞@幾身盔甲,都是那玩意鑄造出來的。”
“不變應萬變。大小師姐,你倆試試?!卑琢栌鸲酥怒h(huán)槍,顯然更加自信了。
鑼聲響起后,那五個對手果然紋絲不動。穿成這樣,看來他們根本就不打算挪步子了。
白凌羽嗤笑了一聲,揮槍前指,長槍帶起呼呼的風聲,九個金屬環(huán)嗡嗡轉動不停。
大師姐按部就班地率先出手,銀絲鑲寶手套上緩緩彌散出了七彩光暈。
小師姐跳到了隊伍最前方,沉默不語地捏訣施法。霎時間巨大的火球、熾熱的火箭、綿密的火焰鎖鏈一股腦都扔到了幾丈開外的五個鐵疙瘩身上。
然而兩位師姐很快就停了手。
無效。
真的是那種奇異的吸靈金屬?小白有些笑不出來了。對手這是披著演武場的地磚跟自己打呢!
羽林二隊憑借粗陋的盔甲,完全屏蔽了秘術攻擊。即使是有了堂主手套加持,大師姐也無計可施。校尉們的盔甲似乎吸收了靈絲?;鹣得匦g的灼熱高溫似乎也對他們沒有什么明顯的影響。
而且,他們還是能動的。
兩個校尉拎著重錘大步沖上來,纏住了柏夜和小白,硬碰硬地跟兄弟倆互相砸了起來。
另兩個持錘校尉開啟了羽林軍的制式靈力護罩,硬沖向前。他們的目標是大小師姐。
第五個人墜在原地,長槍戳在地上,竟然扛起了一架重型連發(fā)手弩。而他身邊的地上,還架著四具裝填好了的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