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假結(jié)束了，爸爸媽媽做了一個交換，爸爸帶哥哥嬴小陽，段小雨在家跟媽媽。
　　跟著媽媽，段小雨每天早上要早起一個小時，洗漱完畢，被媽媽拽去學(xué)校，要走上一公里的路，心里極不愿意，但也沒有辦法。皋家小學(xué)是林家小學(xué)4倍那么大，老師也很多，媽媽和三個女老師一個辦公室。沒有宿舍，每天中午還要趕回去，媽媽拉著段小雨疾步快走，回家媽媽才開始做飯，吃完還沒歇息夠呢，段小雨又被媽媽拽著去學(xué)校。媽媽帶的是數(shù)學(xué)課，晚上回家段小雨都睡了，媽媽還在改帶回家的作業(yè)。每日都這么忙碌。媽媽脾氣特別不好，段小雨跟著每天這樣奔波，一點都不開心，最重要的是沒有了校長姑娘的光環(huán)，她也沒有那么受重視，心里有了一種失落感。
　　段小雨班里有一個女生，長得很漂亮，她媽媽是那個村的婦女隊長，她是這個班的班長，班里的孩子都怕她，段小雨雖然不怕她，但也很不喜歡她耀武揚威的樣子。她總是欺負這個欺負那個，連男同學(xué)也不放過。段小雨篤定她不敢動自己，所以也不太理她。
　　早上時間太緊了，媽媽給段小雨買了一箱面包，每天早上給段小雨拿一個，她自己拿一個涼饅頭吃。80年代初，面包在農(nóng)村孩子哪里絕對是稀缺物，農(nóng)村孩子大部分都會拿饅頭，日子好的饅頭是雪白的，日子不好的饅頭就黑一些。課間大家吃東西時，段小雨從余光都能感受到大家羨慕的眼神，她很享受這種目光，那種虛榮能夠代替她不受重視的失落。
　　有一次課間，女班長把段小雨叫到教室后邊的墻角，面對著段小雨，手插著腰，小聲說：“明天給我?guī)б粔K面包?！倍涡∮昕粗?，沒有答應(yīng)，但也沒有拒絕。段小雨從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正在這個時候，上課鈴響了，班長回到班長的座位上，段小雨回到她的座位上。
　　上課段小雨走神了，她在想是給媽媽說呢還是給她拿一塊面包呢?
　　這個問題一直糾結(jié)到晚上，睡在床上段小雨還輾轉(zhuǎn)難眠，沒有答案。媽媽趴在桌上寫教案，段小雨看著媽媽的背影，媽媽忙碌的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段小雨和平常有什么不同。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間有人敲門，好像是爸爸的聲音，媽媽三步并做兩步跑到院子給爸爸開了門。
　　爸爸進屋了，左顧右盼，媽媽趕快問：“你回來把孩子怎么辦呢？”
　　爸爸聽到這句話剎那間變得很失望，但是瞬間就調(diào)整好情緒，說：“我回來拿...”
　　爸爸結(jié)巴著...正好看見墻上掛了一捆繩子，爸爸說：“哦，我要拿這捆繩子急用，小陽在學(xué)校呢，沒事的，我馬上就回去?！?br/>　　爸爸拿了繩子匆忙離開家了。媽媽送爸爸到門口，反復(fù)問：“該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爸爸說：“沒事的，別多想！”便神色慌張的走了。
　　媽媽在門口和爸爸道別時段小雨迅速下床，從面包盒里拿了一塊面包塞到書包里了。
　　回到屋子后，媽媽變得六神無主，一會寫教案，一會在屋子來回踱步。
　　第二天早上起床，媽媽紅腫著眼睛，依然向打仗一樣，塞給段小雨一塊面包，根本未發(fā)現(xiàn)面包的數(shù)量不對。自己拿了一塊涼餅子，拉著段小雨就去學(xué)校了。
　　到學(xué)校后，段小雨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女班長來的晚，進教室時用眼角掃過段小雨的臉。段小雨面無表情。心里想：如果她找我要，我就給她，我決不能主動給她。
　　第一節(jié)課下了，段小雨沒有動。女班長也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