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br/> 姬舒都已經(jīng)是嚇得是屏住呼吸,手心微微冒著冷汗。
就是再給她一萬次重來的機會,她也想不到這位周先生會冒出這么一句話來。
她甚至都無法想象她的老師會做出何種反應(yīng)來。
“哈哈!”
哪知子讓卻是哈哈一笑,問道:“你是孟子輿的學生吧?”
孟子?姬定愣了愣,搖頭道:“晚輩雖也聽說過孟先生的大名,但晚輩從未見過孟先生,不知老先生為何有此一問?”
子讓呵呵道:“孟子輿曾罵圣祖乃禽獸也,與你這禽獸不如,可真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br/> 姬定忙道:“不敢,不敢,晚輩可不敢與孟先生相提并論。”
姬舒聽得是十分納悶,小聲道:“老師,您難道就不生氣嗎?”
“為師為何要生氣?”子讓反而感到不解。
為何生氣?這還用問嗎?
姬舒當即無言以對。
子讓又撫須言道:“對方若是無理而言之,自然是要激怒于你,你若生氣,那正中其下懷,他若是有理言之,那自然得問明理由,再論對錯,總之,這辯論之事,不應(yīng)生氣?!?br/> 說著,他又向姬定問道:“你說是么?”
姬定點頭笑道:“晚輩受益匪淺?!?br/> “既然如此,我們便在此地好好論一論你這禽獸不如?!弊幼屝呛堑?。
“???哦...是是?!奔Ф嘈Φ攸c點頭,對于這位老者的智慧,真是嘆服,不經(jīng)意間便將他的后路給堵住了,這不論還不行了,他又道:“老先生若不嫌寒舍簡陋,要不去寒舍一坐?!?br/> “不必麻煩了,老夫又不是來這里做客的?!弊幼寭]揮手,又指著腳下的阡陌小道,“就坐這里吧!”
“是?!?br/> 二人便是席地而坐,姬舒則是站在子讓身后,她偷偷打量著姬定,眼神中透著狐疑之色,她雖知這周先生并非是浪得虛名,但她不太相信周先生能與他的老師對論。
“快說說你的禽獸不如究竟是怎么回事?!弊幼尲辈豢赡偷負]揮手。
姬定笑道:“不是晚輩的禽獸不如,此乃恩師所言?!?br/> “都一樣,都一樣?!弊幼屫W燥@得有些不耐煩。
這能一樣嗎?要傳出去是我說得,天下墨者不都得上門蹭飯?我可養(yǎng)不起啊!姬定稍稍瞥了眼子讓,但也不做多解釋,沉吟少許,道:“根據(jù)墨家學說,其核心思想乃是兼相愛,交相利,簡單來說,就是人人愛我,我愛人人,不分親疏遠近,不知晚輩可有說錯?”
子讓撫須沉吟少許,道:“你這么說也不算錯,只是過于膚淺,不過也無所謂,難道這就是禽獸不如嗎?”
姬定笑道:“禽獸亦知先維護自己的孩子,這不是禽獸不如,又是什么?”
子讓呵呵一笑,問道:“你說禽獸不如,這語氣中是頗有看不起禽獸之意,亦或者說,你認為人應(yīng)該比禽獸的境界更高。不知老夫所言對否?”
姬定點點頭道:“是這么回事。”
子讓又問道:“你說禽獸亦知,也就是說,人也是維護自己的孩子,是也不是?”
姬定點點頭。
姬舒抿唇一笑,心想,想不到勝負竟分的如此之快,就你這點手段,也想跟老師辯論,可真是自討苦吃啊。
子讓道:“禽獸只知該維護自己孩子,人也知道該維護自己的孩子,那人與禽獸何異?唯有人人都能夠做到兼相愛,如此才能高于禽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