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恒,何故四處張望?”何景問道。
戴恒平靜的回答道:“回何少爺,我只是看到一個熟人有些驚奇罷了?!?br/> “哦?既是相識,何不請來一敘?”戴恒暗道機(jī)會來了,鎮(zhèn)定下來,“也算不上相識,只是方才在街上有點小誤會,只怕請他過來何少爺不喜。”
“嗯?”何景轉(zhuǎn)過身來,盯著戴恒:“何事,你但說無妨?!?br/> “是,此人方才在街上解燈謎,我見他還有些本事,就上前結(jié)交,問及將往何處,他說是到水榭閣尋菲妍姑娘,付上那么幾兩銀子,也好春宵一夜,言語中還有侮辱菲妍姑娘的話。我本想勸誡一番也就罷了,但是誰料他這人恃才傲物,說菲妍姑娘不過是一個娼妓罷了,他是進(jìn)士,有錢有權(quán),自然任他賞玩?!?br/> 戴恒低聲在何景身邊說道,裝出義憤填膺的樣子。
“豎子敢爾!”
何景咬牙切齒,眼珠子瞪得渾圓,自己一路從廣海府跑到寧遠(yuǎn)這個小地方,就是為了菲妍,可謂是癡心一片,又豈能讓人這么侮辱她。
“我當(dāng)時還跟他說了,我說菲妍姑娘只有何少爺這樣的人中之龍才能配上。但是他仗著自己進(jìn)士的身份欺辱于我,現(xiàn)在看來,他是鐵了心來這里羞辱菲妍姑娘了。”
“可惡,我必要他好看?!焙尉耙а狼旋X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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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謙與白前輩在大廳里靜坐著,看見許多的侍女拿著題紙來來往往,但是上面的題目卻讓墨謙提不起半點興趣。
不過是寫那么一首詩贊頌點什么東西,凡是有點才學(xué)的人都能隨便胡謅出那么三兩首。
看來這個以詩文挑選入幕之賓也只不過是一個噱頭罷了,畢竟不是人人都能那么清心寡欲、以詩會友的,墨謙暗道。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房間里的小丫頭捧著紙張從二樓的房間里走出來。
這時,大廳上才子們一反常態(tài),死死地盯著那個丫頭,就連斟茶倒酒的人也愣住了。
難道說,這七夕之夜,就連菲妍姑娘春心難耐,也要梳妝接客?
感受到眾人灼灼的目光,小丫頭有點緊張,不過還是清了清嗓子。
“菲妍姑娘說了,今夜若是誰能寫出一首讓她滿意的七夕詞,她便為專門為這位公子舞上一曲,并親自斟酒送飲。”
“呼?!北娙诉@才松了一口氣,就說嘛,菲妍姑娘是誰,怎么可能會輕易挑選入幕之賓?
不過就單是這親自斟酒,也已經(jīng)足以令人心動不已。
自菲妍姑娘出道之日起,就沒聽說過她為誰斟酒過,即便是在權(quán)貴眾多的京城也是如此。
話音剛落,大廳之間的一位才子便朗聲說道:“我來?!?br/> 說罷便提起筆在紙上揮舞起來,這七夕詞雖說精品未必多,但是尋常人若是想寫,倒也不難,只一會兒,那位才子的詩便寫好了。
“今日云駢渡鵲橋,應(yīng)非脈脈與迢迢。家人竟喜開妝鏡,月下穿針拜九霄?!?br/> “好……”那位才子身邊的人應(yīng)聲喝道。
“權(quán)兄這首詩寫的可真是妙啊,一句‘應(yīng)非脈脈與迢迢’便寫出對牛郎織女相會的恭賀,后面兩句更是寫出了人間七夕的景象,將戀人的喜悅交代的生動無比,看來今夜權(quán)兄可享菲妍姑娘獨舞了?!?br/> 周圍的人羨慕的說道。
但是也有人不滿意的,酸溜溜的說道:“這又算什么,看我為菲妍姑娘賦詩一首?!?br/> 接著開始在紙上筆走龍蛇。
大廳里原本的清凈此時全都不見了,只見一個個爭先恐后的擠到前面展示自己的才華,但是這里多是秀才之類的人物,寫出來的少不了牛郎織女的相愛、相見不得的苦惱。
當(dāng)然還有些人別出心裁還贊美了一番菲妍姑娘,只是多為平庸之詞,讓人看不出半點新意。
“哼。”何景冷笑一聲,要說寫文章他不會,但是寫詩的話,他在廣海府可是能夠排的上號的,自然不會懼怕ny縣這小地方的人。
“讓開,庸俗之詞也好意思獻(xiàn)給菲妍姑娘?”
何景推開眼前的兩個人,走上前去拿起筆。
“你這人怎么這樣?真是有辱斯文?!?br/> “行為粗魯,不配與我輩讀書人為伍?!?br/> 這些人心中雖有不滿,但是也只是譴責(zé)而已,并沒有動手。
大多數(shù)人都要看看這個囂張之人又是憑什么如此恃才傲物。
沒想到何景的一首詩便讓他們閉了嘴。
只見不一會兒,紙面上便出現(xiàn)了幾行漂亮的楷體。
“七夕景迢迢,相逢只一宵。
月為開帳燭,云作渡河橋。
映水金冠動,當(dāng)風(fēng)玉佩搖。
未愁更漏促,離別在明朝。”
這首詩別出心裁,沒有千篇一律的只寫牛郎織女相逢之喜悅,而是更進(jìn)一步,看到明朝離別之苦,在眾多的詩文中也是獨樹一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