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瑾回了府,一路上臉色都不太好看。路過的家奴瞧見他,都嚇得低下頭退開好幾步。
“小叔。”江焱剛學(xué)完今日的課業(yè),打回廊旁邊過,瞧見他這模樣,上來便行了個禮,“您這是怎么了?病了?”
江玄瑾側(cè)頭,就見江焱笑得唇紅齒白的,一身寶藍的錦袍攏著,額間一道織緞抹額,綴著一顆白玉寶石,溫潤生光。
這般的好模樣,又這般的好氣質(zhì),任是誰看了,都得贊他一聲龍章鳳姿、美玉天成。要娶白四小姐那樣不正經(jīng)的女子,還真是可惜了。
咳嗽兩聲,江玄瑾垂眸道:“我沒什么大礙,你這是要去哪里?”
江焱笑道:“剛從夫子那邊出來,打算去給爺爺請個安。不過……瞧小叔這模樣,侄兒還是先送您回墨居吧!
江玄瑾沒推辭,抿唇就繼續(xù)往前走。
“小叔這是遇見什么麻煩事了嗎?”江焱邊走邊道,“許久不曾見您這般急躁了!
或者說,是從來沒見過他這么急躁的時候。平日里就算泰山在他面前崩塌了,他也會想著怎么救國救民,半點憂慮的情緒也不會外泄。
可眼下,竟然周身都是戾氣。
被他這么一提醒,江玄瑾微微一驚,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太對勁,連忙定了定神。
“……沒什么麻煩事!彼麆e開頭,“方才去了一趟白府。”
白府?江焱一愣,接著眼神也是一沉:“您去那里做什么?”
聽著這瞬間不高興了的語氣,江玄瑾微微擰眉:“馬上便是你的十八歲生辰,你說我去做什么?”
江焱悶了臉:“小叔,我不想娶白四小姐!
“由不得你!
跨進墨居,江玄瑾在軟榻上坐下,接過乘虛遞來的茶水喝了兩口:“這是你娘生前訂下的婚事,你若想毀,少說也得被你爹打去半條命。”
“打便打罷!”江焱一撩袍子坐在他身邊,“我寧可他打死我,也不想娶個傻子回來!”
傻子?江玄瑾冷笑。她白珠璣要是個傻子,這天下就沒聰明的人了。瞧瞧那勾搭人的手段,見個男人就又摟又抱的,竟然還和陸景行攪在一起。得虧他不曾相信她說的話,不然還真當(dāng)她有多少真心了!
江焱正氣悶?zāi)兀ゎ^一看自家小叔的臉色,嚇得當(dāng)即站了起來:“我……我錯了,您別生氣!我不是故意要在人背后說閑話的!”
江玄瑾看他一眼,微微皺眉:“你哪只眼睛瞧見我生氣了?”
兩只眼睛都瞧見了!江焱很慌張,站在他面前背著手,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乘虛瞧著,終于是看不過眼了,小聲道:“小少爺別急,主子沒有生您的氣。”
嗯?不是生他的氣?江焱心口一松,又疑惑:“那是生誰的?”
看了不做聲的主子一眼,乘虛微笑:“誰猜得到呢,許是還病著的原因吧。小少爺要是沒別的事,還是先去給老太爺請安為好!
“我這就打算去了!苯驼f著,又看向江玄瑾,“小叔,后日就是我的生辰了,您可要養(yǎng)好身子,到時候給我行束發(fā)禮!
“嗯!苯h首應(yīng)下。
“那侄兒就先告退了!
“等等!苯白∷,“給白府的請?zhí)憧伤腿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