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柏景軒后,姜綰直接進(jìn)了書房,把要帶回河間王府的東西收拾好,丫鬟來稟告車馬準(zhǔn)備妥了,便和齊墨遠(yuǎn)一起出了書房。
靖安王府大門前,馬車停在那兒,馬車已經(jīng)不是上回姜綰出事坐的那駕馬車了。
馬車變寬敞了不少,而且看上去就給人一種安全感。
看到金兒扶姜綰上馬車,靖安王府守門小廝臉上不禁流露一抹欽佩。
前些天,世子妃才在街上險些命喪刺客箭下,沒受驚,沒做噩夢,又要出府了。
世子妃就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刺客沒能要了她的命,又再次殺她嗎?
雖然因噎廢食不好,但好歹過一兩個月在別人勸說下才出府,這樣才比較正常吧?
馬車內(nèi),姜綰敲著車身,金兒也跟著敲,兩種聲音竟然不一樣,金兒奇怪道,“這聲音聽著像是木頭又好像不是?”
姜綰猜測道,“應(yīng)該是木頭和鐵混合打造的車身?!?br/> 全部用木頭,這馬車不夠結(jié)實(shí),箭能穿透。
全部用鐵,防御能力是強(qiáng)了,但馬車重量也增加了不少。
木頭和鐵搭配著用,倒是能兼顧了。
靠著馬車,上回被刺殺的經(jīng)歷再一次浮現(xiàn)腦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說不怕那是騙人的。
但再怕也得克服,上回只是鐵風(fēng),外加一個鐵鷹,她都能全身而退,這回又多派了好幾名暗衛(wèi)暗中跟隨,只要刺客敢來,保管他有來無回!
再往開了想,她來這個世界就來的稀里糊涂的,沒準(zhǔn)兒掛了對她來說是件好事,沒準(zhǔn)兒能回去了呢?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嘛。
金兒這丫鬟的膽子隨姜綰,姜綰害怕,她更害怕。
姜綰不怕,她就不能害怕。
上回刺殺,姑娘還受了些皮外傷,中了毒,她和姑娘同坐一駕馬車,什么傷都沒受。
姑娘都不怕,她一個丫鬟怕什么?
做丫鬟是不能矯情的。
馬車雖然寬敞,但到底就這么大點(diǎn)的地方,風(fēng)吹來,車簾掀開一角,瞥到車外,金兒手就有點(diǎn)蠢蠢欲動了。
她看了姜綰好幾眼,姜綰失笑,“想看就看吧?!?br/> 金兒這才把車簾掀開看馬車外。
她喜歡逛街。
以前姑娘沒嫁人,她三天兩頭就陪姑娘出來閑逛,不夸張的說,這些小攤販,至少有大半的人她面熟。
穿過鬧街,往前走了一會兒,馬車就停了下來。
金兒問道,“怎么不走了?”
車夫坐在車轅上道,“惜字齋重新開張,圍觀的人把路給堵了……?!?br/> 話還沒說完,噼里啪啦鞭炮炸響聲傳開了。
惜字齋被查封了兩回,解封了兩回,上回解封的快,開張的也快,只是結(jié)果并不好,很快就又被查封了。
而且這一回查封,惜字齋大門緊閉了好些天,惜字齋越想越覺得晦氣,這不找了人測算良辰吉日重新開張。
這回開張陣仗還不小,和鋪?zhàn)赢?dāng)年開張一樣熱鬧。
只是越熱鬧,圍觀的人就越多,這條街堵的時間也就越久。
這一等,就是小一刻鐘。
金兒耳朵尖,聽到路過的人議論,她望著姜綰道,“惜字齋開張,鋪?zhàn)永锏臅凸磐孀之嫸即虬苏勰?,姑娘要不要去買幾本?”
看著金兒那一臉認(rèn)真模樣,姜綰都不知道說什么好,金玉閣的前車之鑒,就沒有吸取點(diǎn)教訓(xùn)嗎,“惜字齋開張大喜的日子,咱們就不要去給人家添堵了。”
為了平息河間王府和她的怒氣,惜字齋花了一萬兩銀子,這筆錢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掙回來。
看到她,只怕惜字齋都想拿掃把將她們轟出來。
這么討人嫌的事,姜綰可不愿意去做。
再者,齊墨遠(yuǎn)的書房有那么多書,她就沒翻過兩本,買什么書啊,古玩字畫就更別提了,連有哪些大家都不知道,遑論分真跡和贗品了,這水可深著呢。
又等了會兒,圍觀的人散開了,馬車方才通行。
惜字齋掌柜的看著靖安王府的馬車走過去,齊墨遠(yuǎn)騎在馬背上,雖然看不見馬車?yán)镒慕U,但那眼神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把馬車給掀翻。
小伙計(jì)站在一旁道,“掌柜的,以后靖安王世子妃來買話本子,賣給她嗎?”
掌柜的一口銀牙險些咬碎,“鋪?zhàn)哟箝T敞開,迎八方來客,難道有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嗎?!”
話雖然這樣說,可真要賣給她,那絕對是心肝脾肺腎都不樂意啊。
一定得想個法子給自己出口惡氣才行!
河間王府。
馬車徐徐停下。
小廝看到齊墨遠(yuǎn),飛快的朝王府喊了一聲,“快去稟告老王妃,姑爺陪姑娘回門了!”
喊完,匆匆下臺階幫忙抬凳子,殷勤的不行。
下了馬車,姜綰和齊墨遠(yuǎn)一起邁進(jìn)河間王府,直奔內(nèi)院。
快到二門的時候,阮氏才帶著丫鬟走過來,又是高興又是嗔怪道,“怎么今兒回門了?也不知道事先派人通知一聲?!?br/> 齊墨遠(yuǎn)見禮,“見過岳母大人?!?br/> 阮氏笑容滿面。
多好的女婿啊。
女兒回來一次陪一次,當(dāng)年她出嫁,回門三回姜大老爺也只陪了兩回呢。
姜綰挽過阮氏的胳膊道,“我要派人來說一聲,娘和祖母未必同意我回來?!?br/> “索性我就不告訴了,給娘和祖母一個驚喜?!?br/> 畢竟遇刺之事還沒過去多久,姜綰沒有心理陰影,這些關(guān)心她的人還有呢。
阮氏拍著姜綰的手道,“既然這么了解娘還這么任性,娘還打算這兩日去看你,正好王妃懷了身孕,我也該送些補(bǔ)品去探望下?!?br/> 姜綰想說不用去探望王妃,因?yàn)橥蹂羌賾言小?br/> 但話到嘴邊,姜綰還是忍下了。
這探望不僅是阮氏的一番心意,更是探望給別人看的。
王妃懷了身孕,河間王府不去探望一回,有點(diǎn)說不過去,再者,姜綰還借著王妃懷身孕的幌子調(diào)制了些安胎丸給姜五太太呢。
姜綰扶著阮氏往前走,“王妃懷身孕,請了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夫,調(diào)制了不少安胎藥,我給五嬸討了些,以備不時之需?!?br/> 阮氏沒有多想,笑道,“難為你時時想著你五嬸,你五嬸這些日子可不好受,吐的死去活來的,吃什么吐什么,身子虛弱的都沒法下床了?!?br/> 姜綰詫異,“上回五嬸不是挺好的嗎?”
懷了身孕都不知道,輕松的就跟懷了個假孕似的。
嗯。
之前姜五太太也是這么想的,腹中胎兒乖巧懂事,不折騰她這個娘親,府里的太太也羨慕她。
結(jié)果還沒羨慕兩天,姜五太太就開始害喜了,不僅害喜了,還把之前的都補(b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