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有些嫌棄:為什么是那個戴眼鏡的頭虱男。
江問源頭疼地捏捏眉心,“我大概明白你為啥要藏拙了?!?br/>
路遠的行動力毋庸置疑,但是對人心險惡非常遲鈍,或者是根本不就在意他人的惡意,陳眠也這樣,江問源提醒他多少次要長點心都沒用。
江問源不得不向路遠解釋,“你還記得我們?nèi)タ磁樛婕沂w時,我問簡易的問題嗎?我問他,他們的頭呢。我的問題提的比較模糊,如果他真的被掌心表情影響,回答應(yīng)該是針對怒臉的表情,而不是他們的頭沒被砍下。他的意識根本沒被影響,只是舉著手偽裝被掌心表情控制?!?br/>
路遠低著頭琢磨了會:能在本輪游戲找到保持意識清醒的方法,簡易的素質(zhì)應(yīng)該不弱,可是他地給薛又和藍珍珍當(dāng)狗腿,任打任罵,一點怨言都沒有,他不會是對薛又藍珍珍有所企圖吧。
江問源認同道:“所以我才一直喊你離他遠點。不過現(xiàn)在情況緊急,就不要挑剔那么多了。”
兩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酒店,在大堂遇到海哥和袁靜,他們的手舉得比昨天更高了,小魚沒跟在他們身邊。袁靜表情麻木,不住地呢喃,“死了,都死了……”
一夜未睡,江問源的聲音有些嘶啞,“誰死了?”
袁靜對江問源的話毫無反應(yīng),海哥哽咽著說道:“小魚死了,還有那個得罪了薛又的中年婦女,和一個年輕男人,他們死在十四樓,死因都是失血過多?!?br/>
袁靜忍不住失聲痛哭,“昨晚小魚說睡不著要出去透透氣,我就該攔住她。”
海哥攬住她的肩膀,“別自責(zé)了。我們都已經(jīng)勸過她別出去,她堅持要走,不是你的錯。至少他們和昨天的死者不同,表情很平靜,走得沒有多少痛苦。”
和海哥袁靜道別后,江問源和路遠去了餐廳,雖然一點食欲都沒有,但兩人還是盡量把胃填滿,他們需要體力。兩人用完早餐,強打起精神,乘客梯十四樓去看看情況。
電梯門剛開,路遠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由于還需要用唇語和江問源交流,他都不好捂鼻子,只能臭著張臉對江問源說:你做好心理準(zhǔn)備,估計場面會很慘烈。
兩人走出電梯,十四樓走廊的地板和墻上都布滿血跡,三個被砍下的人頭散落在不同的位置,尸體則集中在步行樓梯的出口處。三具無頭尸體身上的傷勢都很嚴(yán)重,其中中年婦女那具尸體的一條手臂幾乎被撕扯下來,只有一點皮肉還連在一起,可見昨天他們和熊布偶對抗的慘烈程度。
江問源翻開三人畫著表情的掌心,全是無表情的簡筆畫臉。
幸福樂園的表情通行證一共有四種,最先死去的是怒臉,接下來是無表情臉,剩下的笑臉和哭臉暫時還不知道排序。掌心表情惡化速度既然有特定的排序,其中一定有著某種意義。
路遠實在受不了十四樓的血腥味,他不想把好不容易塞進肚子的早餐吐出來:我記得哭臉的玩家除了我和簡易之外,還有另一個哭臉玩家,我去回收餐廳的dv,里面可能會有哭臉玩家的錄像。
“去吧,一會在酒店大堂會合?!苯瓎栐床活櫳砩蠒瓷涎E,他把中年婦女的尸體從三人尸堆中搬出來,把她的扭曲的四肢擺正。除非必要,江問源一向很少去觸碰尸體,路遠看著他的動作,沒說什么,轉(zhuǎn)頭走向客梯。
路遠離開后,江問源去把中年婦女的頭撿回來,成人的腦袋重量約1.5-3.6千克,江問源卻覺得中年婦女的腦袋重如千斤,沉得幾乎抱不穩(wěn),他的手都是顫抖的。
江問源小心地把中年婦女的頭放回她脖子上,勉強將尸體拼湊完整。
中年婦女的尸體四肢輕微扭曲,臉上的表情麻木空洞,脖子的斷口處皮肉翻卷,和兩個怒臉玩家的傷口完全一致,她的腦袋很可能也是被園藝電鋸割下來的。江問源對人頭過于真實的肉感適應(yīng)不良,沒有把另外兩名死者的腦袋也給撿回來,只是對他們的腦袋和脖子上的切口進行檢查,他們情況和中年婦女完全相同。
按照現(xiàn)場的出血量和濺射到墻面的血跡,三名死者砍頭的地方都在十四樓。
昨晚江問源把地下倉庫的園藝電鋸藏起來,還是不放心,索性把所有園藝電鋸都弄壞了。殺死三人的園藝電鋸,并不屬于地下倉庫??山瓎栐凑冶槭臉?,也沒能找到殺死他們的兇器。
離開十四樓的血跡都不重,也沒有流血形成的痕跡,應(yīng)該是熊布偶或其他來十四樓查看情況的玩家離開時留下的痕跡。熊布偶就是被園藝電鋸砍下腦袋的,江問源不認為他會帶走園藝電鋸,那園藝電鋸是怎么失蹤的……